一隻溫熱的手上額頭。
骨節分明的手指進的發間,沿著頭皮至腦後。
一陣過電襲來。
手指下,順著的眉眼蜻蜓點水般過。
先是眼睛、再到發際線,最後在臉頰邊停下。
手掌終於張開,在的臉頰與耳後輕輕挲。
皮沁出的汗浸了那人的掌紋。
那隻手掌忽而又收起來,僅用食指沿著的下頜線仔細描摹,一路勾至角。
不自想側頭依偎上去。
那雙手忽然消失,周圍空間被瞬間扭曲。一陣強烈的失重過後,猛然睜眼。
麵前隻懸著一盞浮雕玻璃吊燈,背景是純白天花板。
林雨山愣神幾秒,舒了口氣。
原來是夢,有些失落。
從床上坐起抹了抹額頭上的汗,不小心到傷口,眉頭當即擰了起來。緩了會兒後在床頭索著手機,發現已經十一點了。
頭痛裂。
怎麽睡了這麽久。
林雨山抓著被子也不敢,隻豎起耳朵聽了半天。
門外貌似一點靜也沒有,才想起昨天晚上徐孟洲對自己說今天一早要去靖大幫理換寢室的事。
輕手輕腳穿好服。拉開窗簾,又打開房門出一個腦袋觀察許久。確定徐孟洲是真的不在房子裏,才終於鬆了一口氣。
怎麽突然就做起白日夢來了,林雨山腦袋。
好像做了什麽虧心事一樣。
剛才的夢太真實了。雖然看不清那人的臉,但想都不用想,就知道夢裏的男人是誰。
該死。
還好他不在家,要是被他發現就丟人丟大發了。
雖然知道是虛幻的,可還是臉紅了。
是因為現在自己住在徐孟洲這裏,而這間房子隻有他一個人住,所以才會做這樣的夢嗎?
林雨山想起從前住那棟小別墅的時候,就從來沒做過這麽曖昧的夢。
和黃楹不,一回那邊就張得不行。總覺自己傻傻地杵在那邊礙著別人的事兒了。
回憶起自己高中那會兒,一到周末就不得不從寄宿學校回來。隻要一想到徐孟洲和黃楹睡在另一間房,就怎麽也睡不安穩。
在學校時,班裏總有青春懵懂的男同學出雙對,林雨山偶爾也會在學校的各個角落發現擁抱接吻的小們。
由於相貌出眾且績拔尖,林雨山了老師們的重點保護對象,對喜歡的男孩子們那一個嚴防死守。
當時明白高考對於自己的重要,所以全心撲在學習上。對徐孟洲那份懵懂的也於自我製狀態。
可青春期孩子的心,哪裏就真如一潭死水呢?
某次晚自習時班主任去開會,班上的同學毫無顧忌地說話打鬧。正在草稿紙上專心演算,卻聽到後桌的兩個生在竊竊私語,探討起隔壁班另一個生在學校廁所發生“第一次”的場景。
後桌兩個孩子仿佛自己臨其境一樣,繪聲繪地,聽得林雨山一愣一愣,臉上一陣紅一陣白,回過神來才察覺到手中握著的筆已經在卷子上洇出墨水。
後來老師開完會回班上講卷子對答案,才發現自己原本擅長的理綜試卷竟然錯了好幾道送分題。
拜的後桌所賜,當天晚上林雨山神到不行,本睡不著。
自己雖沒有經驗,但該懂的還是都懂。
躺在床上,滿腦子全是之前們描述的那種場景,還在不斷湧出一些難以啟齒的奇怪畫麵。
重點是,還不由自主地將這些畫麵生生安到徐孟洲上。
可一想到對方是黃楹……
可怕。
煩躁。明明眼睛已經閉上了,思維還誠實得很。隻能在床上翻來覆去踢被子。
是想想就已經氣飽了,氣得三天吃不下飯的那種。
連連罵自己不正常,糾結到淩晨才終於熬不住沉沉睡去。
從那以後,為了減對自己學習績的影響,隻能刻意避開他們倆。
有次林雨山不想回去住,對徐孟洲那邊隨便編了個說法。就說自己最近模考分數提升了不,要住校保持學習狀態。這理由合合理,徐孟洲隻能表示配合。
心OS:眼不見心不煩,我自巋然不。
線過窗外的樹影照進屋,金斑落在雙腳上,溫暖又舒服。
林雨山搖搖頭,收起散落一地的綺思,踩上拖鞋去洗手間洗漱。
經過餐廳掃了眼餐桌,上麵放著一小碗海帶湯和半屜小籠包。手碗壁試了試溫度才發現已經涼掉了,興許是徐孟洲一大早就起床買好的。
這次,他卻沒有像從前那樣敲的房門起床。
上次一起吃早餐…是很久以前的事了吧。
林雨山眸微,越過餐桌繼續向前走,在洗手間鏡櫃裏出一支一次牙刷,上牙膏,在淡淡的薄荷味裏再次陷回憶。
從前在他家住那會兒,隻要一到周末早上八點,男人就會無比準時地來敲的門。
徐孟洲到底是什麽做的,他的神和力好像本花不完。不僅從來不睡懶覺,也不能讓別人睡懶覺似的。
奇了怪了,明明黃楹還在房間裏睡得好好的,偏偏要拉自己這個睡眠不足的高中牲陪他一起去吃早餐。
高三某天,林雨山實在不想起床,可覺得自己寄人籬下還賴床就太說不過去了,隻好匆忙洗漱完就被男人拉到了早餐店裏。
桌上擺著小籠包和海帶湯,熱騰騰冒著白氣。暈暈乎乎一邊往裏塞、一邊回答徐孟洲關於自己學習和生活上的問題。
“一個月沒回來了。”
“嗯。”
“這次月考績怎麽樣?”
“還行,都是正常發揮。這次總分605。”
男人皺眉,質疑道:“不是跟我說過這段時間學校組織的模考分數提升了不嗎?我記得上個月月考績是610分。”
林雨山的筷子剛夾起一個湯包送進裏,就被徐孟洲的靈魂發問給噎住了。
完了,之前為了找借口不回去住而胡編的理由被拆穿了。
小籠包湯流進食管,再燙也隻能著頭皮咽了下去。
都說一大清早剛起床的時候人的腦子會不靈,怎麽到了徐孟洲這兒就反應這麽快啊。早知道他會搞突然襲擊,怎麽也得事先做做準備把分數報高點。
“沒事,我沒有質問你的意思。”徐孟洲將的反應看在眼裏,拿起旁邊一瓶陳醋往麵前的味碟裏倒了點,語調平穩:“你的績穩定下來了,上下浮個10分左右都是正常現象。”
“月考分數我找你的班主任就能問到,你應該不會撒謊。”他眼皮都沒抬,仍舊不聲自顧自吃著,“既然你的績還是保持在常規水平,怎麽跟我說模考分數提升了不呢?”
林雨山低著頭,腦子飛快運轉著要怎樣說才能圓回去。
徐孟洲終於放下筷子,認真盯著,“從前一周起碼會回來一次,可最近一個月都沒回來過。是不是在學校遇到什麽不好開口的事了?”
他頓了頓,手指又開始扶眼鏡,表突然變得有些為難,一副言又止的樣子。林雨山從沒在他臉上見過這麽信息量富的表,看得都有點樂了。
“你,不會在談吧……”
他的表明顯帶著疑,可語氣卻很肯定的樣子。仿佛下一秒林雨山不趕快澄清這件事就要被釘死了。
好了,這下徹底玩了。
該怎麽說,說自己現在已經沒辦法在那個房子裏,準確來說是在黃楹眼皮子底下生活了嗎。
還是現在幹脆把筷子往桌上一拍,指著徐孟洲的臉說:雖然你的臥室看起來每天晚上都很安靜,可我搞不清楚你每天晚上都在幹什麽我會很難。我還會控製不住自己腦補某些奇怪的畫麵。你已經嚴重影響到我這個高三生的學習狀態了!
說什麽,說這些嗎。
蒼天,饒了我吧。
林雨山僅僅是腦補了一遍,都覺得尷尬到炸。哪怕現在麵前是馬裏亞納海,自己都能毫不猶豫地跳下去。
“不是,徐老師你誤會了。”下一口氣組織語言道:“我真的沒,不信的話你可以去問我們班主任。至於一個月沒回來,我是這樣想的,因為上了大學之後我還是會搬出去住的,加上再過半年就要高考了,保持學習狀態是一方麵,另一方麵也算為了一個人在外邊生活提前做準備吧…你對我很好,什麽東西都沒我的。我自己也知道不好開口所以才編了個理由,你別見怪。”
說完便迎著徐孟洲的目看去。
這個理由在男人眼裏實在算不上立,甚至有些蹩腳,可徐孟洲卻也沒有再往下深究了。
探究不出他的神,隻覺得男人的臉上似有一不忍。
這一走,就是三年。即便同在一座城市,自己也再沒回過那個“家”。
林雨山走神,作幅度有些大了,刷牙時被牙刷到了邊傷的位置,痛得眉頭一皺,吐出一口泡沫,裏麵是一小團紅的。
打開水龍頭用杯子接水漱口,而後出一團潔麵泡沫洗臉。將頭麵都整理完後,利落地咬下手腕上的發圈給自己綁了個高馬尾。
外邊傳來電子門鎖打開的提示音。
啊,他回來了。
林雨山趕了張紙巾手準備出去。
剛握到門把手,突然,有一種悉的覺湧了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