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文禮從口袋里拿出錦盒的時候,溫念是愣了一下的。
錦盒的個頭很小,金絨面很細膩,里面裝的會是什麼,溫念不傻,猜得出來。
只是沒想到,宋文禮會……
“溫念,你愿意嫁給我嗎?”
宋文禮毫無鋪墊,平鋪直敘,甚至沒有像電視劇里那樣,單膝下跪,而是掏出錦盒,打開,推到溫念面前,直接問出了這句話。
溫念被宋文禮的作給整不會了。
“宋文禮,你別說你這是在求婚?”溫念好笑地看向面前的男人。
宋文禮難得出一窘迫,試探地回,“對。”
溫念抬起一手指點了點自己的臉,問:“你猜我的母語是什麼?”
宋文禮雖不理解,但還是老實回答,“華語?”
溫念意味深長地搖搖手指,“是無語。”
宋文禮,“……”
“沒有鮮花,沒有無人機,沒有煙花,沒有LED屏幕蹦心,也就算了。你就直接推到我面前來,怎麼,我自己戴嗎?”
溫念連珠炮一樣吐槽。
宋文禮全程懵懵的,溫念說的這些,他不是不想準備。
事實上,之前李問也說要幫他準備這些,是他自己拒絕了。
因為他覺得,好土。
“這麼土的東西,你喜歡?”宋文禮有三分不可思議,兩分不確定,還有五分試探。
溫念點點頭,“對,我是土狗。”
宋文禮,“……”他也不知道說什麼好。
甚至有點拿不準,溫念是真的說自己是土狗,還是在諷刺他。
漫長的沉默,在服務員端了飯菜進來之后,徹底打破。
因為溫念真的了,宋文禮之前讓服務員將打包帶來的麻辣燙擺盤。
所以溫念剛才是一直著肚子的。
還要看宋文禮拙劣的求婚表演,簡直就是上刑一樣。
這會兒看到清淡好看的江南菜,還有熱辣滾燙的麻辣燙,溫念暫時忘記了宋文禮的直男作,沉浸在食當中。
可宋文禮就沒什麼胃口了,他瞥了一眼被冷落在一旁的戒指,簡直就像一個笑話。
他用了很多心思,才定制了這款戒指,本以為溫念會很喜歡。
他的心從張忐忑,到現在哇涼哇涼,就像過山車一樣。
雖然兩人已經有了夫妻名分,夫妻之實。
但他沒有求婚,總覺得虧欠溫念點什麼。
兩人甚至都沒有一個像樣的婚禮,當初領證也是趕鴨子上架,單純想保護溫念而已。
他們的婚姻形式,實在有點簡陋。
想到這,他抬眼看向溫念,想再提起這個話題,可溫念吃得正香,一個正眼都沒給他。
溫念對食,比對他和他的戒指更興趣。
似是吃到七八分飽,才能分出一點力看向他,溫念將麻辣燙分給了宋文禮,“你嘗嘗這個甜不辣,我最喜歡。”
宋文禮,“?”什麼奇怪的名字。
但他還是很給面子地嘗了一口。嗯,味道更奇怪。
“好吃。”宋文禮學了,討好地回應溫念。
溫念笑彎了眼睛,心滿意足地也咬了一口。
一頓飯,溫念大快朵頤,宋文禮味同嚼蠟,這麼吃了一個小時。
溫念終于放下了筷子,宋文禮見吃飽了,才敢說話,“要不要去后院散散步?”
溫念心里翻了一個大白眼,初冬的晚上這麼冷,出去散步?宋文禮腦袋是怎麼了。
這麼不靈。
“不去。”
無拒絕。
宋文禮被噎住,人像霜打的茄子一樣,瞬間蔫頭耷腦。
但溫念也沒有完全不給面子,看得出來,宋文禮今晚被懟了之后,明顯有些局促不安,也不是要怎麼樣。
只是有一點點生氣,他求婚的樣子,實在是讓人惱火。
推戒指過來的時候,就跟領導安排任務一樣,喏,這件事你干一下,什麼?干不完,那就加班。什麼?加班費,別想。
但看到宋文禮那副可憐兮兮的樣子,又有些不忍,運籌帷幄的宋文禮哎,什麼時候這麼頹敗過。
溫念,“來的時候,我看到一個暖房。有很多花,要不去那兒轉轉?”
宋文禮倏地抬眼看向溫念,眉眼之間瞬間染上笑意,“好。”
溫念穿了羊絨大,但晚上霜重,一出去還是凍了心涼,有點后悔這個提議,但看到一旁有些心事的宋文禮,又怕他以為自己生氣了不肯出去散步,就抱著雙臂往前走。
宋文禮的確一直在想,在他印象里,溫念確實是很有儀式的人。
比如宋文禮到宋家之后,一直冷落,宋爺爺又忙,哪里記得住他的生日。
可自從溫念發現宋文禮被朱韻茜苛待之后,每年都會幫他準備生日蛋糕。
有一次,溫念是半夜過來的,好在宋文禮的房間就在一樓,朱韻茜其名曰,讓他多接接地氣,好。
其實就是讓他跟傭人住在一層。
但這方便了溫念敲他的窗戶。
宋文禮當時正在生悶氣,因為溫念白天沒來找他,他過生日啊。
怎麼能不來?
篤篤篤,窗戶被敲響,宋文禮莫名覺得是溫念,趕過去開窗,還真的是。
溫念頂著一頭的水,漉漉的發粘在臉頰上,深夜中,房間昏黃的燈照在臉上,手里捧著一個小蛋糕,看上去就像送禮來的小天使。
“宋文禮,不好意思啊,今天有事耽誤了。”看了一眼手表,差五分鐘十二點,還來得及,“生日快樂!”
宋文禮看看蛋糕,再看看溫念,心底生出一個沖,他真的好想,一輩子都擁有這個孩子。
……
“哇,剛才在外邊看還不覺得,原來里面別有天。”溫念走到暖房的時候,一進去就發出慨,“好好看啊。宋文禮,你快看!”
宋文禮被過去一起看,但他的目卻落在溫念臉上,回應道,“好看。”
溫念不知道他在看自己,自顧自地欣賞花,看到一串多頭郁金香的時候,眼睛都亮了,“這個好漂亮啊。”
“嗯,這個糖果俱樂部。”宋文禮說。
溫念一愣,怔怔地看向宋文禮,“你怎麼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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