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上陳平海的車后,宋和就開始打電話聯系律師。
陳平海在電話的間隙,笑著調侃,“你自己不就是律師嗎?”
宋和倒是不瞞他,因為瞞也沒有什麼意義,“我不擅長刑法。”說話間,手指就不停地撥出去一個號碼。
那邊很快就接起來,未等宋和說明來意,他就自顧自地說,“況顧總已經都跟我講了,我正要出發去警局。”
宋和聽到了他那邊關車門的聲音,也不多言,“那我們警局見。”
掛掉電話后,宋和有點想煙,但手提包在顧知周那里,便扭頭看向正在開車的陳平海,自來地問,“陳隊,有煙嗎?”
陳平海看過煙,所以并不驚訝,他從口袋里出煙盒遞過去,“不是什麼好煙,你得慣嗎?”
宋和點燃了一支含在間,“都是尼古丁,還分什麼好壞。”
陳平海聽了這話后,偏頭看了一眼,笑了一笑。
了兩口后,宋和夾著香煙問,“燕燕今天怎麼沒有跟你們一起出來?”
陳平海盯著前方的路況,輕輕轉著方向盤,“今天休息。”一頓,陳平海故意問,“怎麼,怕看到你跟一個綁架犯攪和在一起?”
宋和在煙霧后面輕聲說,“我這個人沒什麼朋友,攏共就那麼幾個,一只手都數得出來,前段時間還死了一個,燕燕對我不錯,我不想失去這個朋友。”
容九去世的訃告,陳平海也在報紙上看到了,便道了一聲,“節哀。”
宋和回了一句,“謝謝。”
靜默兩秒后,陳平海說,“燕燕這個孩子說好聽點心思單純,說難聽點就是個死心眼,凡是認準的人或事,是不會輕易改變的。”
宋和偏頭看他。
陳平海在的注視中說
,“其實你跟燕燕的事,我們隊里聲音多的,在我們看來,你跟不是一個世界的人,你的那個世界太復雜了,而呢大學畢業才一年,單純的就跟一張白紙一樣。”
“不止是我,老白、小齊他們,私底下都跟燕燕說過,讓跟你保持距離,不要走得太近,影響不好。”
“你知道燕燕是怎麼說的嗎?”
宋和問,“說什麼了?”
陳平海一笑,“說我們都是戴有眼鏡看人。還說什麼一個人的出,是不能選擇的,你沒有作犯科,也沒有殺人放火,如果我們單憑你的出,就視你為異類的話,這對你來說不公平。”
宋和幾句能想象劉燕燕說這些話時的表和神態,不笑了一下,“你說得對,真的很單純。”
這時,前方亮起了紅燈。
陳平海緩緩踩下剎車,然后也給自己點了一支煙,他一邊吞云吐霧,一邊對宋和說,“我相信你不是故意接近燕燕的,跟做朋友也沒有任何的目的,但也請你理解我們的擔心,你的那個世界太怪陸離了,燕燕年紀小,師父又去世得早,我們要是不多看著一點的話,要是誤歧途了,我怕晚上師父會來我夢里罵我。”
宋和理解似的點點頭,“我知道了。放心吧,陳隊長,我也很珍惜燕燕這個朋友。”
半個多小時后,江新區分局到了。
在看到分局門口的馬路上停著那一溜豪車以后,陳平海一邊反手拿起車后座的外套往上套,一邊笑道,“我
活了四十幾年了,除了在電視上以外,還沒有看到過這麼多豪車呢。”
狀若無意地問宋和,“剛剛那輛勞斯萊斯上還有顧總吧,他怎麼沒跟你一起來呢?”
宋和一邊開車門,一邊回答他,“他還有事,晚點來。”
陳平海以為說的是顧知周晚點來接,便沒有接這話。
兩個人一起下車后,陳平海往里面走。
宋和跟在他的后。
作為害人,容致本來也應該來接筆錄的,但容震借口他到了嚴重的驚嚇,需要住院治療,就沒讓他來警局,而是派了李懷山來打點一切。
在看到李懷山的時候,宋和忽然很想告訴前面的陳平海,此人是殺害容九的兇手之一,可這個念頭僅在心頭浮了兩秒,就被按了下去。
因為沒意義。
容九已經死了,如今是黃土下的一捧灰,是徹徹底底的死無對證了,而以容震的勢力,要幫李懷山罪是輕而易舉的事。
最關鍵的是,如果一旦警方牽涉進來的話,勢必要查那毒藥的來源,吳敏他們就不得要被牽連其中了。
阮登如今前途未卜,在這個時候橫生枝節可不是有百害而無一利。
所以,在盯著李懷山看了幾眼后,宋和就收回了視線,李懷山倒是向投來一個頗為和善的笑容。
顧知周給阮登請的是業鼎鼎大名的刑辯專家,姓連,在做律師前是檢控,在理刑事案件上有著非常富的經驗。
他到了以后,宋和找了一個僻靜的角落,跟他簡單流了一下案,并說了自己的要求,“我也不要什麼無罪釋放,”雖然不擅長刑
法,但也清楚,只要容致那邊的口供一出來,阮登涉嫌綁架的罪名是逃不掉的。
宋和說,“我希你可以盡可能地幫我拖延一下時間,并且在這期間讓他不要認罪。”
要趕在阮登罪名立之前,去跟容震談判。
連律師聽過的名字,知道以前也是個律師,便沒有不多問,“行。”
隨后,宋和離開了警局,直奔曲音茶舍。
再次打開容九的保險柜,宋和的心仍舊有些復雜,這間書房裝修已經有些年頭了,所以一時間也想不起來自己是什麼時候被容九錄了掌紋。
容九還活著的時候,不僅對他的視而不見,還固執地認為他對自己的,只是上的一種錯位,不是真的。
可如果真的只是錯位的話,他怎麼會把的掌紋設置為保險柜的鑰匙?
如果只是錯位的話,他又怎麼會在得知跟他有緣關系后,那樣痛苦?
如果那都不是的話,那什麼樣的才是?
長嘆一聲后,宋和阻止自己再繼續想下去,因為想得越多,心就越痛,對容九的愧疚也就越重。
而眼下這個時刻不適合悲傷懺悔,救阮登要。
平復好心后,宋和把注意力全都集中到了正事上來,容九的保險柜里有好幾個封文件袋,把它們全都取了出來,再一一打開看,越看就越心驚,這些文件袋中,除了鄭瑞安利用榮達的貨船走私以外,還有不其他容興東們的黑料。
宋和沒有時間細看,把鄭瑞安的那份拿出來影印了一份后,宋和把那些文件全部重新裝好,再放回了保險柜里,然后去找容震談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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