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和是在當天下午離去的。
沒有把杰森唐帶走,而是把他留給了容誠。
臨走前,站在院門口的土路上,宋和對容誠說,“二爺,唐總我就不帶走了,就暫時麻煩您把他看管起來,被讓他給張德海通風報信。等我回去與容九商量好后面的對策以后,我再跟您聯系。”
為了打消容誠心中的疑慮,也為了表明自己的立場,宋和再次表示,“您放心,我說了日后容九會與您公平競爭,那我們就絕對不會干出在背后給您捅刀子這種背信棄義的事出來。”
若是其他人跟容誠這樣講,容誠是一個字也不會信的,但這話是出自宋和之口,容誠不說是全信,但也不懷疑的這一番坦誠與誠意。
雙手疊著撐在手杖上,容誠微笑著點頭,“行。那宋律師,我就靜候你的佳音了。”
頓了頓后,容誠就像一個東道主那樣提出,“你走的時候,跟我說一聲,我這腳是沒辦法親自去送你了,到時候,我讓華仔代我去送你。”
宋和客氣的拒絕,“不用這樣麻煩了。想必再過不久,您就會回云城了。”
宋和聲音含笑,“等您回了云城以后,我請您去容九的茶舍喝茶,他收藏了不的好茶葉,定會有您喜歡的。”
聽到“回云城”這三個字后,容誠涼了半生的,慢慢沸騰了起來。
目眺向遙遠的天際,昔日的畫面猶如電影一般,在他眼前一一浮現。
回云城。
等了這麼多年了,他終于要回云城了。
雖然,這些年,他沒有一時一刻放下過回云城這件事,并且也為之一直籌謀著,但在此前,容誠是怎麼也想不到,他的回去,竟是與宋和有關。
而宋和,是他大哥的脈。
而當年,他被他父親趕出云城,流放到此地,也是因為他大哥。
到此時,容誠不得不在心里嘆一句,人生,果然是一場又一場的回。
收回思緒,容誠面含微笑地看向宋和,“好。那我就祝你一路平安。”
宋和也在臉上掛起一點淺淡的笑意,“那麼二爺,咱們云城見了。”
“好,”容誠沙啞的聲音里,藏著一不可抑制的激,“咱們……云城見!”
告別的話說完,宋和上了車。
容誠則是站在原地,目送宋和離去。
直到載著宋和的車輛,消失在視線的盡頭里,容誠這才轉,慢慢往院子里走。
走著走著,容誠忽然發出一聲冷笑,“有趣,”口吻如嘆一般,“真是有趣得很吶。”
他親的老父親只怕是怎麼也想不到,他費盡心思把宋和招攬進容興,妄想給容致培養出來一個左右手,可宋和卻背著他與自己結了盟友,還是專門對付容致的盟友。
二十六年前,因為他父親的偏心,得他與一母同胞的親大哥自相殘殺。
br> 二十六年后,他父親依舊是偏心的,只不過這一次,到大哥的一雙兒自相殘殺了……
這實在是有趣的很吶。
此時的宋和還不知道,在不久的將來,將會遭遇怎樣的一場腥鬧劇。
還在為拿到容興的場券,以及與容誠達了合作,而在心中默默欣喜。
但這樣的好心并沒有維持多久,因為一回到酒店,就被傅謹言堵在了門口。
傅謹言一副質問的語氣,“你昨天到底是干什麼去了?電話不接,微信不回,你不知道我會擔心你嗎?”
“我等你整整一個晚上,你要是再不回來了,我就要去報警了。”
這話若是換別的人講,比如夏晴晴,或者是王志,宋和會因為他們擔心自己而到抱歉且,但說這話的是傅謹言……
宋和心中可謂是古井無波,沒有一可言。
人大概都是這樣的,一旦對誰有了見,那他的呼吸聲都是一種刺耳的聲音。
一手扶著門框,一手拎著手提包,宋和眼眸淡淡地看向傅謹言,“我昨天去找二爺聊了聊,他已經同意還康思達的那兩個貨柜了。”
上一回,宋和與容誠是如何談的,傅謹言并不知,只在回城的路上,宋和籠統地跟他說了一句,容誠提了一個很刁鉆的條件。
但這個條件是什麼,宋和沒有明說。
此時,他見宋和一夜未歸,竟是去找了那位二爺,還把康思達的那兩個貨柜要回來,心中就不免覺得驚詫,那疑也隨之口而出,“你上回不是說,那位二爺是個很難纏的人嗎?怎麼突然之間,他就改變了主意?”
未等宋和出聲,傅謹言腦袋中就忽然閃過一個不好的念頭,他聲音也因此變得急切起來,“你跟他是不是做了什麼易?”
宋和與容誠是做了易不假,但傅謹言說這話的語氣,仿佛是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勾當一樣。
宋和的神瞬間冷了下來,“你認為我跟他做了什麼易?”
傅謹言也察覺到了自己的失言,“抱歉,阿和,我沒有別的意思……”
宋和冷冷地打斷他,“傅謹言,我最后再提醒你一次,我母親是際花,但我不是。”
說完,宋和就“哐當”一聲,重重甩上了房門。
盯著閉的房門,傅謹言訕訕地推了推鼻梁上的金眼鏡,他知道自己這回是犯了宋和的大忌,但這也不怪他呀,那位二爺所提的那個刁鉆的條件是什麼,他至今是一個字都不清楚的,而宋和昨天出去的時候,又不帶他一起去。
宋和又是那樣的年輕漂亮。
那位二爺雖然年紀一大把了,但到底是一個男人,而幾天前,他的態度還是那樣的堅決,宋和一夜未歸,他就忽然轉變了態度,這樣很難不讓人往歪了想。
為此,傅謹言覺得有點委屈。
但無人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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