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和氣定神閑地在酒店里待了三天。
杰森唐那邊卻像是熱鍋上的螞蟻,一會兒朝南邊的鍋沿跑,一會兒再朝著北邊的鍋沿跑,總之一顆心是片刻都安穩不下來。
他并不知道華行云在宋和面前已經是一個底都被掉了的狀態,他見宋和整日待在酒店里是個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就有些坐不住了。
他是在二爺那里領了一份差事不假,可他也還領著容興的一份薪水,那份薪水面上看著只有幾十萬英鎊,也就夠買一塊稍微不錯的表,但背地里可以撈的油水那可就多得去了。
就拿容興與康思達的這筆訂單來說,他與威廉詹姆斯各自從中獲取了一筆幾千英鎊的油水,雖然單看是不多,可容興在歐洲這邊的訂單,一年到頭那是源源不斷的,那這油水也就可以源源不斷地落進口袋里。
而那天,在雷普斯的時候,宋和卻對蔡大全言稱,如果在三天之得到二爺的答復,將說服容震,把中轉站搬去法國。
杰森唐當然不是認為宋和會有這樣的能耐,可以說服容震,而是此前總部那邊確實因為每年要給雷普斯的保護費太多了,而出現了一些干脆把法國設為在歐洲的中轉站的聲音。
而目前,二爺也不曾表明他到底要怎樣結束這場鬧劇。如果最后的結果,讓總部那邊不滿意的話,杰森唐很是懷疑,總部可能真的會考慮解散利浦這邊的辦事,把中轉站設立到法國去。
如果事最后真的演變這個樣子的話,杰森唐認為等待自己的只有“退休”二字了。他已經不年輕了,在任期間又發生了這種事,總部絕對不會再將負責人這樣重要的位置給他做了。
等到失去“歐洲辦事負責人”這一份后,那他失去的就不僅僅是一個頭銜一份權利了,還有那源源不斷的油水。
杰森唐越想,就越坐不住了。他一個人開車到了酒店,要見宋和。
在酒店的水吧里,杰森唐看著坐在他對面氣定神閑的宋和,用略帶責備的口吻表示,“宋律師,那天在雷普斯的時候,你的態度實在是太強了。”
宋和手里捧著一杯純凈水,聞言,將眉尾輕輕向上一挑,“不強的話,那唐總認為我該怎麼做呢?”
杰森唐皺著眉心回答,“康思達的貨柜在他們手里,那我們就是有求于他們,既然是求人,那你的態度就應該再委婉和善一點……總之,不應該那樣強。”
宋和聽了他這話后,微微冷笑,“唐總,無故扣押康思達貨柜的是他們,讓我們被康思達告上法庭的也是他們,你卻要我對他們委婉和善一點?唐總,你不覺得你這話說得很可笑嗎?”
杰森唐一聽,不高
興了,將臉沉下來,“宋律師,那你有沒有想過,你這樣強的態度,很有可能會惹怒雷普斯的人?如果他們不肯回到談判桌前來,與我們談判的話,那到時候,我們拿什麼去給康思達?”
“三百萬英鎊的賠償金嗎?”
宋和將水杯放回桌面上去,明的杯底在桌面上輕輕一磕,“那唐總你有沒有想過,就算我對他們委婉和善了,他們也未必會把康思達的貨柜還回來?”
“好,就當他們這一次能把康思達的貨柜還給我們。那下一次呢,下下一次呢?到時候唐總預備怎麼辦,給他們下跪嗎?”
杰森唐被問得說不出話來了。
語噎片刻后,他很天真地回答,“以后會發生什麼事,誰也不知道,萬一雷普斯不會再與我們作對了呢?總之,我認為,”杰森唐一頓,聲音重地表示,“我們應該先把康思達的貨柜要回來,把眼前的紛爭解決了再說。”
宋和聽后,不置可否。
杰森唐見不說話,以為是自認為理虧,便不由得將聲音提高了一些,“宋律師,你不要忘了你此次來利浦的目的,如果你無法讓康思達與我們達和解的話,我想,等你回到云城后,容董那邊,你應該會很難代的。”
宋和一聽這話,角就勾起了一個冰冷的弧度,“唐總,我很好奇,距離康思達提出的歸還貨柜的期限,不算今天也還有十二天,而距離我給雷普斯的期限,也是要等到明晚十二點才結束,你怎麼就如此篤定我把那兩個貨柜要不回來呢?”
宋和這話又是把杰森唐問得一噎,“我……我是……”
杰森唐一連“我”了七八個,也沒有“我”出個所以然來。隨后,他憤憤然地起,“宋律師,既然你如此有自信,那我就回去等你的好消息了。”
說罷,杰森唐就氣沖沖地拂袖而去。
杰森唐前腳剛走,對面的座位上就坐下來了一個人。
沖著宋和吹了一聲口哨后,華行云將手肘讓桌上一擱,上半朝宋和前傾而去,“宋律師,我很好奇,你對你的那個……”
華行云想了想,才想起顧知周的名字來,“——顧知周,也是這樣冷言冷語沒有好臉嗎?”
宋和冷冷看了他一眼,什麼也沒有說,起準備離去。
華行云見要走,立刻越過桌子抓住了的胳膊,“喂,宋律師,我話還沒有說完呢。”
宋和面無表地吐出兩個字,“松手。”
華行云不想惹怒,也不想與正疾步而來的王志在這種公共場合里發生拳腳,便把手一松,告訴宋和他此行的目的,“我們二爺要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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