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平海當刑警多年,最煩的就是審訊像顧知周這樣的有錢人,他們后通常都跟著律師,這些律師比看門狗還盡責,不就拋出一句“據相關法律法規,我的當事人有權拒絕回答你的這個問題”。
不過,讓陳平海意外的是,顧知周今天竟然沒有律師來。
雖然如此,陳平海也不敢大意。
畢竟,一個年紀輕輕就能執掌一個千億帝國的男人,其心智肯定異于常人。
而要從這種人里撬話,其難度不亞于撬開千年蚌的殼,再把里頭的珍珠挖出來。
審訊室里只有三把椅子。
兩把是給負責錄口供和審訊的警察用的,另一把則是給被審訊的嫌疑人用的。
雖然從目前所掌握的證據來看,顧知周還算不上嫌疑人,但他本人十分自覺地走到審訊椅前,起大的擺坐了下來。
然后,他視線冷漠地看著陳平海,“可以開始了嗎?”
陳平海不樂了,“我干警察這麼多年,還是頭一次遇到顧總這般積極的……”
陳平海停下來,反手拿起審訊桌上的茶杯,擰開蓋子灌了一口已經涼掉的濃茶后,才補上三個字,“——嫌疑人。”
顧知周聽后,神冷漠的臉上沒有一多余的表。
顧知周不冷不淡地說,“我說了,我稍后還有一個重要的會議,所以我希陳警可以快點進主題。”
陳平海聽后,了然的一笑,“我知道,像顧總這樣的大忙人,分分鐘鐘就是幾個億,時間確實比我們這些平頭老百姓寶貴得多。”
“不過顧總,你覺得是你的時間比較寶貴,還是溫有良的生命比較寶貴呢?”
顧知周冷淡的回答,“我對此人并不了解,所以對此不作任何評價。”
陳平海斜支著兩條
,倚著審訊桌,手里端著保溫杯,若有所思了一秒,“顧總好像不太認同‘生命很寶貴’這個觀點。”
“我確實不認同。”
顧知周沒有否認。
陳平海立刻擺出一副十分好奇的表來,“顧總能說說你不認同這個觀點的理由嗎?”
顧知周眼眸微瞇,看了陳平海一眼后,往后一靠,換了一個比較閑散的坐姿。
顧知周說,“我認為一個人的生命是否寶貴,取決于這個人本是一個什麼樣的人。”
“是,每個人的生命都只有一次。”
“那殺人犯的生命可以跟科學家的生命相提并論嗎?”
“強犯的生命比害者的生命更寶貴嗎?”
陳平海眉梢微沉,“可溫有良既不是殺人犯,也不是強犯,他只是一個普通的老實本分的小生意人。”
顧知周聽了他這話后,角勾起一個譏諷的弧度。
“無商不、無不商——陳警,做生意的就沒有一個人是老實本分的。”
“比如你口里的那位老實本分的小生意人——”
“據我所知,前些年代工業火熱的時候,他工廠里有個員工因為長期加班力不足,在作某個機的時候,因為注意力不集中而導致整只右手被卷了機里。”
“那個員工很年輕,才剛滿十八歲,就被切掉了整只右手。”
“你猜那時候溫有良賠了多錢給那個小伙子?”
陳平海是第一回聽說這件事,皺眉問,“多錢?”
顧知周冷冷一笑,“七萬。”
陳平海聽后沉默了。
他雖然對工傷賠償這塊不了解,但也很清楚,七萬塊的賠償對于那個失去右手的年輕小伙子來說確實不公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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