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九語焉不詳。

但宋和知道，容九問的是他買通邊人的事。

若換做其他人，宋和不止會生氣，還會同那人大吵一架。

但這個人是容九。

當年，陸太太給下藥，把送到了富商的床上，是容九領著阮登去酒店把救回來的。

在被抑郁癥折磨的想要一死了之的時候，也是容九撞破了浴室的玻璃門，把送去醫院搶救。

永遠無法對這個男人生氣。

他在宋和心里，永遠擁有被原諒的權利。

“沒有。”

宋和咽下米線，輕聲說，“我知道你是想保護我。”

沒有問那個人是誰。

容九也沒說，兩個人十分默契的把這件事就此揭過。

宋和慢條斯理地吸溜著米。

容九聽得心思微，“好吃嗎？”

“嗯，好吃。”

宋和笑著說，“喂，容九，你有沒有想過再開一家米店，以你這手藝絕對火。”

“行啊。”

容九順著的話說，“你律所附近的那條食街正在招商呢，我哪天去看看有沒有合適的店面。”

“等店開起來了，我就負責后廚，阮登和小招他們就當跑堂的，你來當老板娘，負責收錢怎麼樣？”

宋和“唔”了一聲，煞有介事地說，“不行，阮登長得太兇了，讓他當跑堂，估計一半的客人都要被他嚇跑。”

“至于小招嘛，我覺得他當跑堂有點浪費了，現在的小姑娘們都喜歡他這種花男，就讓他去門口招攬客人吧。”

容九笑聲里帶著一明顯的寵溺，“行，你是老板娘，你說了算。”

閑聊間，宋和空的胃不僅被填滿了，連帶著胃上方的那

顆東西也慢慢活了過來。

宋和放下筷子，呼出一口心滿意足的氣息。

“好飽呀。”

“哎，不行，不小心吃多了，我得站起來走兩步，活一下。”

宋和一邊說一邊站起來，走到落地窗前，看著腳下莽莽的城市森林，輕聲了一聲容九的名字。

“容九。”

“其實，你不用這麼擔心，我的抑郁癥已經好很多了。”

“下一回，你要是擔心我做傻事，不用特意去麻煩許醫生，你可以直接打電話給我。”

“你知道的，這世上誰的電話我都有可能拒接，但唯獨你的，任何時候，只要你打來，我都會接的。”

容九邊的笑意慢慢斂去。

他看著窗外初冬霧沉沉的天，輕嘆了一口氣，“阿和，你是我在這世上唯一留的人了，你若是出事的話，我可能……”

“不，容九。”

宋和打斷他的話，“即便是沒有我，這個世上也一定還有其他值得你留的東西。”

容九沒有說話。

其實，他很想問宋和，如果他哪天真的不在了，會怎樣？

話到邊，可他沒有勇氣問。

因為，無論宋和的答案是什麼，他都會很難過。

人就是這樣的貪婪，得到了一樣東西，就會忍不住癡想另一樣，直到把所有想要的東西都牢牢的抓在手中為止。

容九用手背抵住邊，十分克制的輕咳了一聲后，方才笑著說，“你讓小招回來吧，我還有事吩咐他去做。”

“嗯。”

刮了電話后，宋和回看向小招，“你九哥說了，你可以回去了。”

小招麻利的收拾好東西后，沖宋和出一個略顯孩子的笑容，“那宋律師你工作吧，我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