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人都走了,周懷謹收起了剛才的氣勢,對顧惜朝說話的語氣比先前要一些。
“上去把你的服整理一下,記得把帽子戴上。”
顧惜朝咬了咬角,張了張口,最終什麽都沒說,慢吞吞地往宿舍走。
周懷謹看著的背影,又抬頭看了看表,還有三分鍾。
進了宿舍樓,顧惜朝像是恍然大悟般開始往自己的宿舍衝,到了宿舍時看見舍友已經換了大半的服,也迅速換了起來。
這次大家可不敢磨蹭了,號聲一響,急促的腳步聲在整棟樓響了起來,大家拚了命地往樓下奔。
和先前的形不同,大家也知道半夜集合不是鬧著玩了,主教周懷謹可還在下麵呢。
周懷謹看了看手腕上的表,這次的速度明顯比上次快了許多,大家的著裝也都還看得過去。
嗯,在周懷謹這樣帶特種大隊的人眼裏,這群比新兵蛋子還新兵蛋子的人,可不就僅僅是還看得過去嘛,三個班長也是盡力了。
周懷謹對三個班長道:“嗯,不錯。”
眾人在心裏鬆了一口氣,等著周懷謹接下來的命令。
他們軍訓了將近一個月,還沒有去過野外拉練,今天是第一次半夜集合,估計野外拉練是逃不過了,一會兒或許還得讓他們上去收拾行李呢。
沒想到周懷謹微微垂了垂頭,他看了看表,半夜兩點,不早了。
他不是個喜歡折磨人的教,所有的訓練都是為了練出更紮實、更有能力保衛國家的軍人。
他想了想,對著眾人說:“稍息,立正,解散。”
歡呼聲漫天,蓋過了雨聲。
“回去好好休息。”他叮囑一句。
大家都沒有想到讓人驚心魄的半夜集合就這樣過去了,對周懷謹這個教的好也多了不。
蘇眠一手拉著賀小玲,一手拉著顧惜朝往樓上走,有些慨地道:“嚇死我了。學姐,我還以為周教又要給你挑刺兒呢。剛才你沒和他杠上吧?”
顧惜朝心不在焉:“沒。”
賀小玲笑了笑:“惜朝哪有杠過,都是有事說事。”覺得,大家都怕周懷謹,可顧惜朝確從來不怕,倒是神奇。
上的服全都了,但幾個人都沒有心再洗澡,畢竟早上六點就要晨起,這還睡不夠四個小時呢。
大家把服換了,又把頭發吹幹,洗洗漱漱花費了不時間。
而顧惜朝在洗漱池前隨便了把臉,把被雨淋的頭發稍微了一下,就上床睡覺了。
第二天一大早,眾人都在忙著穿服下去訓練,可往常一向準時的顧惜朝卻突然懈怠了。
蘇眠和賀小玲到床前喊顧惜朝,喊了半天,才有些懨懨地說:“我不想起,再讓我睡一會兒。”
很有這樣的況,說話聲音也含含糊糊的。
賀小玲和蘇眠對視一眼,又看了看顧惜朝。
顧惜朝白的臉上紅紅的,像是火燒了一般。
賀小玲當即把手到了顧惜朝的額頭上,那溫度滾燙得驚人。
“惜朝這是發燒了。”
蘇眠沒有賀小玲穩重,遇到這種況第一時間就慌了神。
顧惜朝燒得迷迷糊糊,本不清楚邊是個什麽狀況了。
蘇眠一個勁兒地對著賀小玲說:“怎麽辦,怎麽辦,現在怎麽辦?馬上可就要集合了。”
賀小玲又手探了探顧惜朝的腦袋,確定這是發燒了,這才對蘇眠說道:“你先下去集合,跟班長打報告,我在這裏照顧惜朝。”
蘇眠定了定心神,整理了一番自己上的服,急匆匆地跑了。
因為出了這麽一茬事兒,蘇眠是下去得最晚的。
徐峰看見蘇眠跑過來,有些不悅地問:“怎麽才過來?沒聽到集合的哨聲嗎?”
蘇眠心裏委屈:“報告,顧惜朝發燒了。”
徐峰這才注意隻有蘇眠來了,經常和蘇眠一起出現的顧惜朝和賀小玲並沒有過來。
周懷謹正站在三個班隊伍的最前頭,徐峰跑過去向周懷謹打報告。
周懷謹一開始沒聽清,問:“你說誰發燒了?”
“報告,顧惜朝。”
周懷謹皺了皺眉,沉著聲道:“你們繼續訓練,我送去醫務室。”說完他也不等徐峰反應,抬起腳來大步流星地往宿舍樓上走。
顧惜朝所在的宿舍門半掩著,周懷謹抬手敲了敲門,聽到裏麵說了一聲請進,才抬腳走進去。
賀小玲照顧著顧惜朝,看見竟然是主教周懷謹來了,一時間心裏有些張,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周懷謹手去掀顧惜朝的被子,掀到一半,看到顧惜朝尖削的鎖骨和白皙的,他的手忽然頓了一下。若是放在從前,以兩人的關係,自然是沒有什麽,可是現在……
一旁,賀小玲的目凝在周懷謹的手上,他頓時有那麽一點不自然。
他輕輕咳了一聲:“你先幫把服穿戴整齊,我在外麵等著。”
賀小玲幫顧惜朝穿好了外,怕顧惜朝著涼,不但給穿上了平時軍訓的作訓服,還找出了之前帶過來的大棉襖披在了最外麵。現在雖不是穿棉襖的季節,可套上總歸要暖和一些。
周懷謹將人背到背上,急匆匆地往樓下走,賀小玲跟了上去。
宿舍到醫務室的這一路不遠也不近,若是一個人走過去,自然是沒有什麽問題的,可周懷謹背了一個穿得跟熊似的顧惜朝,賀小玲看著有些擔心。不過幾分鍾之後,就覺得自己的擔心是多餘的。
周懷謹背著顧惜朝下樓,上坡下坡轉彎,步履穩當,不帶一點氣的。
此時賀小玲這才發覺,周教一直都靠譜的,雖然大家一直懼怕他,但在軍訓的過程中,有任何問題他都能解決。
今日醫務室當值的還是羅醫生,看到周懷謹又過來了,心裏奇怪——周懷謹最近來醫務室來得勤呀。再看看周懷謹背上——喲,這不是那天來的姑娘嘛。
周懷謹對羅醫生說道:“羅醫生,又來麻煩您了。”
羅醫生看顧惜朝那臉,也明白是發燒了,讓周懷謹趕把人放在床上。
羅醫生去拿溫計,隨口問道:“怎麽又發燒了呢?”心想這滴滴的小姑娘也是不容易,被送到這裏來訓練,又是被鐵網紮傷,又是發燒的,後麵還不知道要經曆什麽。
賀小玲跟在羅醫生後麵說道:“今天早上我們起床的時候發現惜朝不對勁,後來我探了探的額頭,覺像是發燒了,可能是……”
賀小玲的目看向周懷謹,不知道該不該說。
周懷謹了鼻梁,難得不好意思地開口:“可能是因為昨晚急集合吧。”
羅醫生明白了,昨天夜裏下了那麽大的雨,周懷謹竟然還讓外部的這些學員急集合,這不是摧殘這一個個沒有當過兵的年輕小姑娘和小夥子嗎?
羅醫生有些無奈地對周懷謹說了句:“你啊!”
顧惜朝燒得不是太厲害,又明白了是因為什麽發燒的,這下也比較好理了。
羅醫生建議給顧惜朝吊個水再開一些冒藥,周懷謹沒有異議。賀小玲不知怎的,總覺得周懷謹看著顧惜朝的樣子,比自己這個跟顧惜朝住在同一個宿舍的人還要關心三分。
回想起自軍訓以來,顧惜朝和周懷謹發生的一些,賀小玲會出一些其他意味來,忽然就覺得這裏應該沒自己什麽事兒了,給周懷謹打了報告,說自己要回去訓練,周懷謹同意了。
賀小玲走了以後,周懷謹拉了個凳子,就坐在顧惜朝的床邊,一不地看著致的臉。
顧惜朝本來是鵝蛋臉,或許因為近一個月的訓練實在辛苦,的下越發尖,臉上蘋果的部分因為發燒而紅撲撲的,像天邊的晚霞一樣。其他的地方卻因為發燒顯得十分蒼白,也因為高燒而幹了。
周懷謹拿過桌上的棉簽蘸了蘸水,在顧惜朝的上。
他忽然歎息道:“七月,你可別嚇我呀,你這怎麽還是那麽差呢?”
也不知道顧惜朝是不是聽到了,睫微微著,像一隻撲扇著翅膀的蝴蝶。
讓他們在雨夜裏集合訓練,是周懷謹的本職工作。盡管他見不得這姑娘苦,更見不得這姑娘生病,可麵對自己的本職工作,他從來都是一不茍的。
更何況這姑娘選了一條艱難的路,那天在大火中救出的時候,他簡直無法想象,這樣弱的姑娘是怎樣在那片戰火紛飛的土地上生活了三年的。
周懷謹就這樣想著,不知道什麽時候顧惜朝睜了眼。
“小謹哥哥……”顧惜朝喊道。出聲後才發現自己的聲音特別沙啞,沙啞到有些難聽。
周懷謹從沉思中走出來,目凝在臉上,語音稍微上揚:“嗯?”
顧惜朝沒想到周懷謹應了自己,生病的人總是脆弱的,心裏有幾分酸意,又有幾分高興,更有幾分說不出的莫名緒。
的手有些,可還是地抬起手,用小指鉤了鉤周懷謹垂在側的手。
周懷謹難得放任作。
“小謹哥哥。”顧惜朝又喊了一聲,也顧不得自己聲音難聽不難聽了。
“怎麽了?”周懷謹問。
“對不起。”顧惜朝眼淚吧嗒吧嗒地往下直掉,看得周懷謹的心痛不已。
周懷謹連忙拿了床頭櫃上的紙,小心翼翼地給顧惜朝著眼淚:“平時不是嘚瑟的?”
顧惜朝拚命地搖頭:“我真的不是在訓練裏故意搗,我隻是害怕你真的不要我了,我隻是想要引起你的注意。昨天半夜集合,我也不是故意不好好穿服的,是因為實在太急了,我發燒也不是裝的,我不想發燒的。”
周懷謹莫名就覺得有些好笑,卻又更心疼這姑娘了。
他沒想到自己的舉給帶來了如此大的心理力,他拍了拍的手,反將的手握住。
“我沒說你是故意的,好好養著。”
周懷謹是個細心的人,他發現顧惜朝的嗓子有些沙啞,又說:“我去給你倒水,你不要,還在打針呢。”
顧惜朝難得乖巧,跟隻小兔子似的點了點頭。
周懷謹給顧惜朝倒來了水,把扶起,半靠著枕頭坐了起來。
顧惜朝喝了一口水,剛想說什麽,卻聽見周懷謹的手機響了。
周懷謹接通電話,不知道那邊說了什麽,他的臉變得有些沉重。
過了一會兒,周懷謹說道:“我現在有點事走不開。”隨後掛了電話。
顧惜朝看著手裏的水,又看看滴得慢到不行的藥水,說道:“我是不是耽誤你的事兒了?”
周懷謹否認:“你不要多想。”他看顧惜朝悶悶不樂的,轉移了話題,“中午想吃什麽?”
顧惜朝剛要搖頭,周懷謹就主說了起來:“是吃土豆紅燒還是辣子塊?”
顧惜朝看著滴滴的,吃起東西來卻不是那麽挑,也吃。顧惜朝的心好了些,說都要。
周懷謹說好。
中午的時候,顧惜朝的吊瓶剛打完十分鍾,徐峰就把飯送過來了。看著兩人和諧地坐在醫務室裏,他還覺得有些不好意思。
顧惜朝也不好意思地對徐峰笑笑。
難得見顧惜朝這樣,徐峰笑著撓撓頭說:“參謀長,我還有事兒,先走了。”
兩人就這樣默默無語地吃著飯,畫麵十分和諧。
期間,顧惜朝一再向周懷謹保證,之後一定會好好訓練。
周懷謹失笑:“你之前不也是好好訓練?別多想,好好吃飯,我說過我會陪著你訓練的。”
顧惜朝臉上揚起明笑意,這是周懷謹第二次說這樣的話了。雖然他沒有挑明,可知道他的個,知道他說了這話意味著什麽。
一時間,的心猶如雨後初晴,連上的不適也緩解了許多。
吃完午飯,周懷謹看顧惜朝子還是弱的,堅持要把背回去。
顧惜朝開始有些扭,可周懷謹堅持,雙臂一將人往背上一扛就出了醫務室。
季弦星有個秘密,她在十六歲的時候喜歡上了一個人——她小舅的朋友,一個大她八歲的男人,后來,無論她怎麼明示暗示,鐘熠只當她是小孩。她安靜的努力,等自己長大變成熟二十歲生日那天,她終于得償所愿,卻在不久聽到了他要訂婚的消息,至此她一聲不響跑到國外做交換生,從此音訊全無。再見面時,小丫頭長的越發艷麗逼人對著旁邊的男人笑的顧盼生輝。鐘熠走上前,旁若無人的笑道:“阿星,怎麼見到我都不知道叫人了。”季弦星看了他兩秒后说道,“鐘先生。”鐘熠心口一滯,當他看到旁邊那個眉眼有些熟悉的小孩時,更是不可置信,“誰的?”季弦星眼眨都沒眨,“反正不是你的。”向來沉穩內斂的鐘熠眼圈微紅,聲音啞的不像話,“我家阿星真是越來越會騙人了。” 鐘熠身邊總帶個小女孩,又乖又漂亮,后來不知道出了什麼事,那姑娘離開了,鐘熠面上似乎沒什麼,事業蒸蒸日上,股票市值翻了好幾倍只不過人越發的低沉,害的哥幾個都不敢叫他出來玩,幾年以后,小姑娘又回來了,朋友們竟不約而同的松了口氣,再次見他出來,鐘熠眼底是不易察覺的春風得意,“沒空,要回家哄小孩睡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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