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了。
車開得快,遊欽沒話找話,“這大晚上的去醫院,什麽事兒?是叔叔舊疾發作?”
薑嬈閉眼,心底微不耐煩,但人還在車上,耐著子回,“嗯。”
“需要我幫忙嗎?”遊欽又問。
“送我到醫院就可以了。”薑嬈油鹽不進,不想理他。
遊欽還想說,車到了,停在中都醫院門口。
薑嬈關好車門,衝著車窗裏的遊欽道,“別下來了,上次車裏你跟別的人接吻了,吻得難舍難分。我不拆穿,不代表我傻,咱們好聚好散吧。”
薑嬈一句話把遊欽定死在原地,“嬈嬈,我……”
“沒必要解釋,今天你送我來,就當為我們的關係留一點最後的麵。”
薑嬈轉就走。
病房裏,薑母見到薑嬈,一下子找到了主心骨。
薑母:“嬈嬈,醫生說你爸突然病危,做手要三十萬,家裏實在沒錢了……”
“三十萬?是心髒支架還是怎麽的?醫院搶錢吧!”薑嬈忍不住嗤道。
薑母怒了,“嬈嬈,那是你爸!”
薑母哭得薑嬈心煩,燥意上來了,對薑母說,“錢的事你別管,我來想辦法,我先出去個氣。”
薑嬈出了病房,後腦勺靠在牆邊,莫名想到那天去無相寺求的簽。
有求皆苦。
有求皆苦啊。
薑嬈歎,突然想煙。
包裏沒到,薑嬈走過去便利店。
外麵月明星稀,薑嬈出零錢結了賬,本來想回去,後來想想腳步沒,拆了煙也沒,有點愁。
爹不是親爹,是後爹,奈何媽找了薑衝,帶著嫁妝和薑嬈這個拖油瓶,連姓都改了。薑母一輩子沒吃過苦,栽在薑衝上了,而媽不能吃苦,一切隻能薑嬈來扛。
缺錢能怎麽辦?
借!
薑嬈第一個電話撥給簡糖,鈴聲響了幾分鍾,沒人接,薑嬈撥了三個,打不通,薑嬈不打了。
看著通訊錄裏130開頭的號碼,薑嬈終究沒忍住,撥出去了。
意料之外,對方接得很快。
“喂。”對麵懶洋洋的一聲,卻讓薑嬈的心倏忽落了地。
“喂,我是薑嬈。”
“有事?”對麵閑閑一聲。
“嗯……”薑嬈突然有些難以啟齒,找對方要錢,像是上趕著要過去賣一樣。
趕在對方耐心告罄前,薑嬈搶先出口,“我要三十萬。”
“不值。”祁澤拒絕很快。
“陪你一晚。”
“金樓門的姑娘都沒薑小姐金貴。”這話有些損。
薑嬈麵不改,“或許,我能陪祁玩不一樣的。”
“哪樣?”祁澤頓了一下,繼續說,“先上了其他男人的車,然後再上我的床?薑小姐算盤未免打得太好。”
薑嬈臉一白,祁澤看見了,看見上了遊欽的車。
“我可以解釋。”
“也要看我聽不聽。不巧,現在我沒心。”
話落,祁澤掛了電話。
薑嬈聽著聽筒裏的‘嘟嘟嘟’聲,恍惚了一下,收了線。
今夜無雲,月亮都藏起來了,薑嬈沒地兒藏,要拿三十萬等著救命。
薑嬈覺得人生差錯太多,橫豎沒轍,要不……就讓江衝安詳地走了得了,免得他醒來了還一遭活著的罪,畢竟天天靠管吊著命可痛苦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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