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五百九十三章變化

楚。

寒風凜冽，冷的刺骨。

漢軍幾乎都是北方人，覺到了什麽做南方的冷，是真的冷。

漢軍戰兵雖然強壯，有冬，但仍有不生病。

幸好漢軍有優良傳統，對於病號有特殊關照，不許戰兵飲用生水，衛生搞的也很好。

病疫沒有大規模傳播。

建武二十七年，春節。

吳年起了個大早，在太監的服侍下，穿上了龍袍，披上了厚厚的大氅，來到外帳與吳烈一起用餐。

大帳中央，放著火盆，帶來了溫暖。

但吳年年老氣衰，還是覺得寒冷。讓人煮酒，小喝了一杯，這才覺得暖和。

過了不久，大侍衛走了進來，稟報道：“陛下。文武來賀。”

吳年笑著抬了抬手，讓他們進來。

片刻後，目前在楚的萬戶大將、近臣穿戴整齊進來，賀新年。而千戶武將，則一律披甲整齊加強戒備，防止楚軍來攻。

吳年讓太監搬來椅子，請老臣們坐下。

君臣一起回憶往昔。

吳年抓住自己耳旁銀白的頭發，慨道：“建武是寡人的王號，即皇帝位後沿用。想不到都二十七年了。”

加上他穿越後，當大頭兵，稱輔漢將軍的十幾年。

已經四十多年了。

如今他都奔七了。

時間過的可真快。

“還記得當年陛下稱王的時候，全國上下，磨刀霍霍，要大幹一場。終於北滅蒙元，南伐楚國。有了今天。”

馮衝紅滿麵，哈哈大笑道。

“沒錯。回想往昔，真他娘的彩。”張聲一拍大，哈哈大笑道。

老臣與漢皇回憶往昔歲月，眉飛舞。年輕近臣，都隻有羨慕的份兒。

北條氏政算是老資格了，但也是扶桑那會兒跟著吳年幹的。

不是創業老臣。

君臣說笑，時間不知不覺來到了中午。吳年大手一揮，讓人設宴，君臣大口喝酒，大塊吃。

酒足飯飽之後，眾臣告辭離去。隻留下值班近臣。

吳年微醺，在太監的攙扶下，搖搖晃晃的去了帳，強撐了一會兒，解開了龍袍，掉靴子，上床酣睡。

睡了足足有一個時辰。吳年神抖擻的洗漱更，坐在座上，命令大孫子吳烈習武。

又教他兵法。

不知不覺，又是傍晚了。

吳年讓人傳膳，準備與大孫子一起吃飯。就在這時，大侍衛從外走了進來，神沉重，單膝跪下道：“陛下。趙國公之子馮詡在外求見。趙國公薨了。”

正在低頭玩手指頭的吳烈，霍然抬起頭來。

在場近臣，都是震驚不已。

吳年雙眼圓睜，沉默了許久之後，才說道：“傳。”

“陛下。”穿素服，腰間係著白帶的馮詡從外走了進來，涕淚橫流的下跪道。

“你父長壽，是喜喪。你要節哀。”吳年起走了下來，親自扶起了馮詡，寬道。

材高大，驍勇善戰的馮詡哀不自勝，竟站立不穩。吳年歎了一口氣，讓太監扶著他下去歇息了。

吳年抬頭對一位近臣說道：“傳王貴、張聲、北條氏政。”

“是。”近臣應聲下去了。

“換素服。”吳年又轉頭對太監道。

“是。”太監彎腰行禮。

吳年進帳，在太監的服侍下，換掉了龍袍，穿上了素舉哀。

“我的功臣都長壽，隻是李勇年紀比我們大了太多。所以第一個去了。馮衝是第二個。我們真的老了。”

吳年歎了一口氣。

馮衝病死，讓他措手不及。

甚至不敢相信。

早上馮衝還中氣十足，中午他們還一起吃了午飯。

想不到。

等吳年出來的時候，北條氏政、張聲、王貴等人已經站好。吳年來到座上坐下，抬頭看向眾人。

張聲、王貴神沉重。

雖然馮衝生前因為管不住，俗稱臭，在朝堂上人緣極差。但到底是並肩作戰了幾十年。

往小了說是戰友病死。

往大了說，現在兩軍戰。

先折了大將。

吳年沉默了一會，然後強笑道：“事已至此，隻能往前看了。”

“現在兩軍戰，折了大將，不是小事。你們覺得該怎麽辦？”

吳年話中有話。

一名近臣立刻站了出來，對吳年彎腰行禮道：“陛下。兩軍戰，折了大將有損大軍士氣。”

“楚軍得到消息，也會軍心大振。”

“此消彼長。恐怕壞了大事。臣以為，應該瞞消息。讓千戶馮詡暗中統攝兵馬，就像趙國公還活著的時候一樣。”

“臣附議。”

許多近臣站了出來，躬行禮道。

“臣以為，應該立刻宣布趙國公死訊。”北條氏政站了出來，彎腰行禮道。

“為什麽？”吳年問道。

“無關大局。”北條氏政斬釘截鐵道。

沒錯。

臨陣死大將，十分不幸。

但要說瞞死訊，大可不必。

因為漢軍氣勢已，這隻是小波。就算影響，也隻是影響到馮衝所部騎兵。

而江南一戰，其實騎兵能發揮的地方很。

吳年想了一下後，點頭說道：“好。”

然後，他又問道：“趙國公薨，寡人不幸，馮氏不幸。但軍隊不可以沒有將軍，騎兵不可沒有騎主。誰可繼任？”

王貴目中芒閃爍，沒有說話。

張聲走上前去，彎腰行禮道：“陛下。趙國公五子馮詡，是國家世將。又驍勇善戰，追隨趙國公多年，悉軍務。臣以為，應該繼承父職，襲軍領兵。”

“臣附議。”

“臣也附議。”

在場近臣，多數出列，躬行禮道。

隻有數人站立，抬頭觀察吳年神。

吳年微微低著頭，沒有答應。

北條氏政轉頭看了一眼默不作聲的大將王貴，出列拱手說道：“陛下。臣推舉趙國公麾下千戶寇崇山領兵為萬戶。”

王貴當即出列道：“寇將軍驍勇善戰，又追隨趙國公多年，可以勝任。”

吳年沉了一下，點頭說道：“傳旨。命寇崇山領兵為萬戶。讓馮詡護送趙國公的棺槨回去都城，停放在殯宮。”

“命趙國公長孫馮襄襲爵，賜趙國公家千兩白銀治喪。”

“是。”北條氏政躬行禮道。

既然天子拍板，群臣便不再多言。

王貴微微搖頭。

馮詡是世將，而寇崇山能力更強。

其實讓誰領兵馬都可以，全在陛下的一念之間。

陛下顯然是選擇了寇崇山，但這話陛下不能自己說。

得有人當惡人。

此事到此為止。

但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急促的腳步聲響起。

一名大侍衛拿著一個致的匣子走了進來，稟報道：“陛下。朝廷八百裏加急送來奏折。”

“雁門關主將薛平寇病死。”

吳年容站起，長歎道：“寡人不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