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更讓傷的,是他沒有正面回答的問題。
他沒有告訴,他不會跟白媛談,這種模棱兩可的態度,讓姜淺腦子里的一下子沖了起來。
苦鋪天蓋地,無邊無際。
“我就是要管,”看著他,竭力藏著眼底的淚意,“你是我哥哥,是我在這世上最親的人,我,我有權利知道你是不是有喜歡的人了。”
陸清時靜靜的看著眼睛里藏不住的淚水。
他沒有作,沒有手去幫眼淚。
姜淺呼吸急促,窗外夕漸落,車廂里的線越來越暗,昏暗的影里,兄妹兩靜靜的凝著彼此。
十幾秒的靜默后,陸清時道,“你也知道我是你哥哥,哥哥這個年紀,結婚,是很正常的事,等將來你長大了,你也會遇到自己喜歡的人,會和他結婚組建自己的小家庭,哥哥只是你漫長的人生路上陪你走過一段人生的過客,不是你的全部。”
姜淺最聽不得這種話,這種話在上輩子他拒絕的時候已經說過無數遍,他越是這樣教育,就越是能激起的抗拒心理,讓耳畔都在嗡嗡作響。
“我談不談結不結婚都不關你的事。”
不想再聽他說下去,在淚水落下來之前,猛的推開了車門,傾走了出去。
這一次,陸清時沒有追出去。
黑賓利安靜的停在后。
沉默的目送著纖細的影越來越遠。
微風吹拂著林蔭路兩側的梧桐樹,落葉飛旋在后,一直到的影消失在宿舍的拐角,陸清時才半降下車窗,從煙盒里捻了煙出來,按下打火機,“啪”的一聲點燃。
青白煙霧從他指畔冉冉升起,朦朧著他英俊深邃的五廓,他目幽深似海,過四散的煙霧看著湖畔那隨風輕舞的柳。
還只是個孩子。
他安自己。
……
時間過的飛快。
自打那日的不歡而散,陸清時已經出國兩個月了。
姜淺一開始確實很難過,甚至想半年都不理他,不接他任何電話,后來很快發現,這樣的方式懲罰的只有自己而已。
就算不聯系他,也總有人會告訴陸清時過得好不好,這蝕骨的思念,只有一個人在忍而已。
于是在陸清時離開的半個月不到,姜淺就沒骨氣的接了他的電話,起因是姜淺從實驗室回來的太晚,被風吹冒了流了兩天鼻涕,陸清時讓人給送了冒藥。
姜淺是真的不想承認,憋了大半個月的怨氣,就這麼被兩盒冒藥哄好了。
但從那以后,兄妹關系算是破冰,兩人電話聯系的并不頻繁,每次聯系陸清時也只是照例詢問生活和學業上有沒有什麼問題,每次都乖乖回答,他要注意休息,也答應。
誰都沒再提那天的不愉快,仿佛那天的事不曾存在過。
但姜淺夜里經常控制不住的想他。
m國和華國有時差,這邊的半夜,陸清時那邊剛好是白天,有時候就會借著課題上的難題給他打電話,但其實也打不了太久,因為陸清時知道這邊的時間,一旦過了晚上的十一點,他便會勒令去睡覺,然后會在醒來的第二天白天,繼續跟講解下一步可以嘗試的實驗方向。
有時候問題實在多,他會和視頻,讓姜淺打開電腦原始數據,兄妹倆一談就是一個多小時過去。
他照顧著姜淺的時間,可顯然是以犧牲自己的作息時間為代價,姜淺請教了幾次,就不想再請教他了,有問題就自己想辦法解決,或者找直系的領導,雖然每回領導給的方案永遠沒有陸清時的指點清晰明了,甚至有時候會給錯誤的導向。
姜淺這幾個月算是在一路跌倒,一路長。
雖然實驗過程波折太多,尤其是靈長類不像神經細胞那樣好控制,姜淺和它們打道有時候還要斗智斗勇,但隨著時間的推移,還是收獲了很多。
還有三個月陸清時就能結束m國那邊的項目,這個項目屬于兩國機,所以中途他回不來,姜淺在工作臺上放了本日歷,無聊的時候就會翻一翻,陸清時不想耽誤研究生組,上周就讓周川帶著去了青華醫院神經科的實驗室,和里面的師兄師姐打過照面,但又因為現在手上就有項目,所以陸清時沒有給安排任何的科研任務,只讓悉了一下他現在手底下正在進行的幾個課題,到時候可以自由選擇進哪個課題組。
時間過的非常漫長,但總來說,忙碌能讓減輕思念,沒有陸清時的日子里,把自己整了加班機。
今天是七夕節,實驗室里的師兄師姐基本都是博士,大多都已結婚,沒結婚的也談了,大家都想下個早班,晚上陪家人過節,但實驗室總要有人守,還有一些細胞實驗需要人當晚完,姜淺沒有安排,就主申請加班留下來。
姜淺在實驗室里一向人緣最好,工作努力,人又溫漂亮,雖然誰都知道背景深厚,是陸主任一手養大的,可姜淺在大家面前從來沒有大小姐的架子,往往還搶著干實驗室的臟活苦活,大猩猩發的時候糞便拉狗都嫌,只有姜淺愿意去伺候,這幾個月手臂上都不知道被大猩猩撓過多次了。
于是七夕節,姜淺就在師兄師姐們投喂的一堆零食蛋糕里度過了。
外面是學校噴泉廣場璀璨的煙花,姜淺走到窗邊,看在廣場上那一對對或牽手或擁抱著的年輕男,炫燦的煙花將漆黑的天幕照亮,紛亮的影落在年輕孩們笑著的眼睛里,不讓有些慨的出神。
如果陸清時能在邊就好了。
微微仰起了目,看著煙花在天幕中綻放,轉瞬又消失,在這曇花一現的好中,在想陸清時此刻正在做什麼。
m國那里自然不會過華國的七夕,也許陸清時本不記得今天是華國的七夕,又也許他記得,但對他來說,這和平常的日子并沒有什麼兩樣。
他不會知道現在有多想他。
姜淺其實很想給他打電話過去聽聽他的聲音,但知道自己沒有理由這麼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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