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家里也沒有人等。

小江今晚的夜班，見姜淺筋疲力盡的回來，忙將護士站臺子上的一盞燕窩給了，“淺淺，你看你這陣子瘦的，全是骨頭了，快把它喝了補補。”

姜淺從前并不喜歡喝燕窩，此刻又累又，也顧不上，接過來就把燕窩喝了一小半進去，喝完才覺得味道有些悉，“哪來的？”小江眼一虛，笑著說，“六床家屬送的，昨天手功，家屬非要送紅包，我們不收，今天就換了燕窩，你說這客氣的，不收都不好意思。”

姜淺沒懷疑，小江見喝了，忙又給拿了一盞，“我這還有呢，你最近老熬夜，多喝點補充營養。”姜淺沒跟客氣。

還有兩個病案要寫，雖然累的想倒頭就睡，可一想明早還要跟著陸清時查房，還是得先把那兩個病案寫完。

可實在太累，病案寫完一個，就趴在桌上睡著了。

迷迷糊糊中，覺到休息室像是有人進來，想睜眼，可困的要命，最終還是睡了過去。

等醒來的時候，已經是凌晨三點，的手被腦袋的發麻，艱難的支起，發現肩頭蓋了一條薄毯。

薄毯是護士站的薄毯，可知道，絕不是小江。

小江是馬大哈，要是發現趴著睡了，絕對會把喊起來，讓去床上睡。

姜淺幾乎立馬就想到了什麼。

轉頭看著門外亮著燈的走廊。

幾秒后，拿起桌上的手機，點開那已經十幾天沒有回過消息的某個對話框。

輸了一條，“哥哥，是你嗎？”

毫無意外，陸清時不會回。

姜淺等了一會，就知道是等不到的，就把手機放下，去洗手間洗了把冷水，抓時間把另一個病案寫完。

“咚咚。”門口傳來敲門聲。

姜淺開門，就見一個中年男人局促的站在門口，手里拿著報告單，“姜醫生，真不好意思這麼晚麻煩您，能不能幫我看一下這個？”

姜淺以為是檢查結果，可拿過來一看才知是病人的孕檢B超單。

“是這樣，本來陸主任給我老婆排了下周的神經瘤手，可我們今天才查出懷孕，您能不能幫我看看別？”那中年男人有些不好意思，暗告訴姜淺，“要是個娃，我們就不要了，免得讓這孩子影響我老婆手。”

姜淺被他這樣的想法驚了一瞬，直接把B超單還給他，“醫院鑒定別是違法行為，更何況神經瘤手和懷孕沒有關系，如果你有問過陸主任，他應該不會同意病人這個時候做流產手。”

中年男人心里很張，下午他拿到結果，確實第一時間找過陸清時，陸清時給他的建議也是保胎，但當時他沒好意思跟陸清時說實話，實際上他是因為重男輕才猶豫要不要這個孩子，但問陸清時胎兒別這種事，他肯定是不敢問的。

所以糾結了一天，他還是決定來問一問看上去溫又好說話的姜淺。

“姜醫生，你就幫我看看吧？我知道看別犯法，您放心，我誰也不會說，我們老丁家三代單傳，我老婆又那個樣子，生了這一個沒準就不能再生了，我們不能沒兒子啊！”姜淺能理解一些人家想要兒子的心理，也只能搖頭，“抱歉，我不能幫你看。”

那中年男人臉一下子垮了下來，沮喪的快哭了，握著孕檢單，手足無措站在那里。

姜淺一向善良，也不想對他說教，順手就將那盞沒開封的燕窩給了他，“其實生男生都很好，兒子有兒子的好，生兒也心，將來長大了更知道父母，王大哥，您還是別想太多了，把這個拿給王大嫂喝吧，孕早期要注意補充營養。”那王樵是農村人，也說不出什麼大道理，姜淺這麼說了，他也只能收了燕窩，千恩萬謝的走了。

本以為這是個小曲，可事卻出在第二天的上午。

二十二床的孕婦跳樓了。

姜淺門診上到一半就接到門辦通知，讓立馬過去一趟。

門診辦公室門口被拉了橫幅。

“無良醫生鑒定別，害病人跳樓自殺，家屬狀告無門。”

門口一堆人在那哭天搶地，看見姜淺，王樵怒罵，“就是！昨天就是這個姜醫生說我老婆肚子里懷的是娃，小靜才跳樓的！”

姜淺腦子里嗡的一聲。

一群家屬沖上來，要來拽。

保安們鎮著場，十七將護在后，門辦工作人員匆匆過來，“姜醫生，你快跟我進去，這事太嚴重了，院領導要急開會討論對你的置。”

“還開什麼會？！你們醫院就是會護著自己醫生！我們家媳婦死了，殺人就是該償命！賠錢償命！”“對！賠錢償命！不僅是小靜的命，還有我孫子的命！這可是一尸兩命啊！我告訴你們，沒有五百萬，你們休想了事！我就算告，我也要告到天子腳下去！”

一堆菜葉和蛋丟過來，十七護著，沒有讓被砸到，姜淺只覺得心寒至極。

門辦里頭已經坐了很多院領導，個個臉難看，白院長也在。

見姜淺來了，白院長通知開會。

工作人員問，“白院長，陸主任還在手室，已經派人去通知了，我們再等一等吧？”白院長不耐的揮揮手，“不等他，這小子慣會護著，等他來了，我什麼置決定他都不會同意！”

工作人員只好點頭，給姜淺一個莫能助的眼神。

白院長面嚴肅，“小姜啊，事你也知道了，這件事錯在你，你職的時候就該清楚院里是明令止醫生鑒定胎兒別的，我真沒想到你會犯這樣的低級錯誤，既然事已經發生了，按醫院的規定，我必須要吊銷你的......”“我沒有鑒定胎兒別，”姜淺聲音冷靜，“醫院的規章制度我很清楚，不會犯這樣的錯誤。”

白院長眉頭皺的很深，“你意思是病人的家屬在冤枉你嗎？小姜，上午病人家屬已經報過案了，是你昨晚暗示他病人肚子里懷的是嬰，才會導致病人想不開跳樓，你覺得病人用得著拿自己的命來冤枉你，事到了這一步，你還不認錯，你真是讓我太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