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車場空空，遠林蔭路上也只停了兩輛白私家車，偶爾有路人經過。

已經這麼晚了。

他還是沒有來。

從前貪玩回家晚，他總是會抓回家，可從今往后，玩的再晚，再瘋，他也不會來抓回家了。

天地之大，以后，就只有一個人了。

十七拉開了后座車門，看著，“二小姐，外頭風大，您上車吧。”

姜淺眼眶酸。

站在風里，白風包裹著纖細的段，的發被風吹，目始終倔強的看著不遠的馬路街口。

仿佛還在不死心的期盼著什麼。

十七以為沒聽見，走過去又恭敬的喊了聲，“二小姐？”

十七才看見通紅的眼睛，眼底竭力忍著的眼淚。

他驀地住了聲。

不敢再催。

然后他看見拿出手機，指尖抖著，點開微信，編輯了一條消息。

編輯了什麼消息十七自然沒敢看，但他看到了的眼淚落在手機屏上，那一點微弱搖曳的水。

“哥哥，你不會來了，對嗎？”

姜淺盯著手機等了很久，可是陸清時一直都沒有回復。

聊天界面很安靜。

不知道他是沒有看到，還是說，其實不回復，就已經是一種回復。

淚水無聲無息的落。

輕輕著。

指尖又移到通訊界面，在越來越模糊的視野中，點了那個最悉的快捷鍵，可剛要撥下去的時候，又生生頓住。

十幾秒后。

把手機收了回去。

也將眼睛里的淚意收了回去。

“走吧。”輕聲說。

……

青華醫院。

“先生，二小姐已經到家了，”十七站在門口。

冷寂的燈下，陸清時站在窗前，窗外是重重淅瀝的雨幕。

男人頎長拔的影在凄清的燈下，英俊的眉目緒溫沉，拓出幾分清冷寂寥的。

他目遠眺著樓下的城市夜景，看著這個城市無人的晨曦景。

辦公室里很安靜。

陸清時沒說話，良久，他收回落在窗外的視線，問了一聲，“今天過的怎麼樣？”

許是夜深，他的聲音浸染了幾分疲憊的沙啞。

十七如實回答，“二小姐不是很開心，散場后在停車場等了很久，應該是在等您。”

陸清時沉默須臾。

他手里握著一盞已經涼了的清茶，手背上冷白，不難看出靜脈上那剛扎過針的針眼。

十七怕他心疼姜淺，趕又道，“先生，您的燒還沒有退，背上的傷雖然好了，可肺部的染沒有完全好轉，在燒完全退下去之前，您不能再出去了。”

陸清時垂了視線，沒說什麼。

過了一會，他又問，“明天的行李都收拾好了？”

十七道，“好了，二小姐的行李是齊嫂幫著收拾的，二小姐說不用帶太多東西，只帶了一些常穿的服，還有您讓看的幾本書。”

十七言又止。

其實他還想說，那次他看見姜淺收拾行李的時候，把陸清時那支常年使用的鋼筆也收進了箱子里，還有和陸清時幾年前站在A大校門口櫻花樹下的一張合照。

十七不知道，那是姜淺長這麼大，唯一的一張和陸清時的合照。

但這些話，十七都沒有說。

“份證件別忘了。”

十七點頭，“都準備齊了，只剩下您陸氏集團的份轉讓書還沒有給二小姐簽字，等明天一早，我就讓律師過去……”

“等到了機場再讓二小姐簽。”陸清時道。

十七默了一下。

不過當下就明白過來陸清時的意思。

陸氏集團的份是先生大半的家，先生一定是在擔心，二小姐會起疑，萬一要是不肯去機場，那就麻煩了。

“是。”

陸清時聲音沉緩，“去了那邊，要好好照顧二小姐，別縱著貪玩，M國天冷，出門要多給帶一件裳，弱，別讓生病，如果學校里有人欺負，或者過得不開心，都要第一時間告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