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知道他在等什麼。

可能是在等著睡著，也可能在等一個讓自己離開的理由。

旁的手機震了又震，都是姜羽發來的誠懇道歉，不該私看他的微信消息，不該瞞著他給李堯打電話。

他將電話丟回儀表盤，就從煙盒里捻出一煙，練的點燃，了一口然后夾在指間。

晦的煙氣滾滾肺，驅散些許深夜的疲憊。

煙霧被風吹的四散，掠過他俊逸的眉眼，指間猩紅一點明明滅滅，微弱的亮和路燈織在一起，卻照不清他眼底一一毫的真實緒。

一直到房間的燈熄滅。

他才收回視線。

手臂出窗外，點掉過長的煙灰，然后沉默著啟車子，掉頭離去。

......

日子平靜的過。

姜淺知道那晚是李堯抱回來的，陸清時沒有出現過，心如止水。

反正不去期待，也就沒有失。

開始嘗試用各種辦法來忘記陸清時。

包括接李堯的追求。

不覺得是在賭氣，是真的想放過自己了。

陸清時能允許李堯半夜將喝醉的送回來，不管是相信李堯的人品，還是默許李堯可以對做什麼，不管哪一種都不重要了，既然他想讓和李堯在一起，那就順他的意。

反正從小到大，從上什麼中學，到考進A大選擇臨床專業，畢業后進青華，每一步都是在兄長的安排和指導下走過來的，習慣了聽他的話。

李堯高興壞了，每天對著姜淺噓寒問暖，早上給買早飯，中午替去食堂打飯，下了班又送回家。

科里同事都恭喜李堯終于抱得人歸，還說姜淺可是陸主任一手帶大的小孩兒，如珠似寶呵護著長大的，李堯以后要是敢對姜淺不好，小心陸主任那關過不去。

李堯每回聽到這種話，都會紅著臉拍脯保證，絕對絕對不可能對姜淺不好。

姜淺和李堯在一起的事，不知道陸清時知不知道，反正沒有和陸清時發過消息，陸清時也沒有祝福，但李堯經常會和陸清時面，不是手就是請教問題，想陸清時應該是知道的，也許只是兄妹兩人到了無話可說的地步。

從親無間，到無話可說。

時間一下到了陸清時和姜羽大婚前一周。

按照陸家的老規矩，新婦進門前，兩家人家都要去山上祖宗祠里祭祖，再等了婚了房之后，姜羽的名字才可進陸家的族譜。

姜淺是姜羽唯一的親人，也得去，姜羽以怕無聊為由，把李堯也上了。

寺廟清苦，幾人要在這里住幾天，來的都是陸家主系和旁支的主人，按規矩，傭人和管家都不能上來服侍。吃齋飯的時候，姜羽笑著說，“我就說你們早該在一起了，害我和你姐夫了多心，你看兜兜轉轉，最后還是覺得李堯最好是不是？”

姜淺不說話。

李堯自打追到姜淺，就特別有眼力見的上門拜訪過姜羽幾次，和師母關系打的極好，站起來又是添茶又是送水，“我和淺淺的事讓師母您費心了，謝師母。”

姜羽開心的笑，看向一旁同樣沉默的陸清時，“清時，你有沒有發現李堯和淺淺真的很配的，俊男不說，年紀又相仿，又是一個專業，李堯不僅能在生活上照顧淺淺，學業上又是博士，還能指導淺淺。”

姜淺聽不得這些鬼話，怕自己難過，抓起水杯喝了一口，掩飾那些瞬間又翻涌起來的傷心。

陸清時眉目沉靜，神一貫的溫和。

“適不適合看兩個孩子自己，他們年紀還小，的事要自己把握，我們說了不算。”

這話說了也等于沒說，姜羽不準陸清時是什麼意思，但從他這里得不到滿意的回答，又笑著把視線落向姜淺，“早知道你是喜歡李堯的，那晚的事讓我白擔心一場，不過李堯那麼你都可以顧及你的意愿忍住不你，更能說明他是個值得托付的好男人。”

誰都知道說的是給姜淺和李堯下藥的事。

可在姜羽得意的語氣里，仿佛那不是做的錯事，而是在如今姜淺和李堯在一起的結局里一枚不可磨滅的軍功章。

而且那眼神仿佛在說，看吧，明明你自己就喜歡李堯，當初還非要因為這個事尋死覓活，害陸清時怪，簡直辜負一片好心。

話落，陸清時蹙起眉鋒。

李堯單純，聽不出姜羽潛藏的話鋒，只當姜羽是在夸贊他，他臉更紅了，的笑。

姜淺只覺得胃里的惡心一陣一陣，一句話都不想搭理姜羽，拿起水杯又喝了一口水。可許是灌的太急，一下子嗆住，小臉憋的通紅。

悲催的猛咳起來。

幾乎是同時，兩張紙巾一同出現在跟前。

桌子上的幾人都愣住。

尤其是姜羽，眼皮猛跳。

看著陸清時幾乎是下意識做出的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