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在不敢就這麼穿出去......
且百分之一萬確定,如果此刻就這麼出去,哪怕吊帶里頭穿著,陸清時也一定會教訓的。
姜淺慫慣了,不敢再惹他生氣,想想還是在睡外頭又裹了一件浴巾,檢查了一下覺得差不多,才慢慢走出了浴室。
可剛等出去,發現房門竟然是打開著的。
走廊的線進昏暗的臥室,陸清時坐在窗戶旁的書桌前,桌子上開著一盞暖黃的臺燈,他正低頭看著手里的文件。
陸清時的目僅僅只是在上停留了一瞬便移開,就沒關注浴巾里頭穿的是什麼,視線便落回到了眼前的書頁,“時間不早,早點睡。”
姜淺瞬間就明白了,陸清時這是打算枯坐一夜守著睡覺的意思。
大開的房門,門口就守著兩個保鏢,他書桌的位置,剛好可以在門口看得到,他坐在那里,既保護了的名譽,又可以陪著,不讓害怕。
姜淺無法形容自己的心。
所有不該有的期待,晦的小心思,都在這一刻,苦的煙消云散。
低聲的“嗯”了一聲,就爬上了床,把被子蓋到自己上后,就將浴巾從口扯下,乖乖的躺進了被窩。
可沒有睡意。
要說前半夜,是想睡,可是被雷聲嚇得不敢睡,現在,是已經得到了全世界最珍貴的溫暖和安全,可偏偏睡不著了。
“姐夫,”糾結著開口,“你這樣陪我一夜,你不累嗎?”
陸清時目不轉睛,并未向看去,語氣溫和,“姐夫不累,熬夜是醫生的常態,你先睡,不用再怕打雷,姐夫會一直守著你。”
他聲音低沉有力,外頭的風雨聲仿佛都融了他的背景。
許是怕影響到休息,臺燈的線被他調的很暗,他的影被燈投到墻壁上,姜淺怔怔的看著他拔的坐姿,仿佛一株頂天立地的寒松。
生長在苦寒之地,卻堅定的護佑著一方水土。
深夜的臥室,一派靜寂。
可姜淺的心并不平靜。
他給無言的陪伴和安全,卻讓的心緒洶涌猶如窗外凜冽的狂風驟雨。
算起來,上一次他這樣守著睡覺,應該已經是六七年前的事了。
辰漫長而遙遠,他一如往昔,當是妹妹,為兄長,把照顧的無微不至,事事為著想,可早已不復當年的心境,不想也不愿只把他當作哥哥。
想從他上得到的,遠遠比眼前這樣的關心護更多。
姜淺垂了羽睫,小手扯著被子一角,遮過秀的鼻尖。
沉默了幾分鐘后,大著膽子開口,“姐夫,我睡不著......”
陸清時仍舊不看,只修長的指骨輕聲敲了敲桌面,而后清沉的嗓音傳來,“睡不著就起來跟我一起看看書,年輕人時間寶貴,該多用來學習。”
姜淺,“......”
還是算了。
默默翻了個。
閉眼,嘗試著醞釀睡意。
可半小時過去。
還是清醒著的。
姜淺背對著他。
風雨聲蓋過了他的呼吸,聽不見他的聲音,只有偶爾輕微的紙張翻頁聲,以及筆尖劃過書頁的聲響。
腦子里思緒萬千,閉眼又睜眼,翻來覆去,在不知道第幾次翻的時候,聽見陸清時無奈的低嘆,“大半夜不睡覺,腦子里在想什麼?”
姜淺翻的小作倏然頓住,清澈的大眼睛委屈的睜開,“姐夫,我已經很努力的想睡了,可我就是睡不著......”
翻了個,小手枕在臉側,面對著他,微微凜著呼吸,“我能和你說說話嗎?”
陸清時不答。
手指翻過書頁,燈火投在他清雋的眉目,拓下溫的影。
姜淺自把他的沉默理解是默許的意思,大膽著注視著他看書的樣子,用目描繪著他英俊的側臉線條,想像那是的手,在輕輕的著他好看的臉。
這樣的夜,他陪著,哪怕只是相對無言的靜坐,心也是萬分的滿足。
“姐夫,你和姐姐當年是怎麼在一起的呀?”
小丫頭聲音似霧,那雙紫葡萄似的小鹿眼烏黑又干凈,就這麼著他。
陸清時卻道,“大人的事,小孩子打聽什麼。”
姜淺,“……”
默默咬了咬。
想,才不小。
早就已經是可以和男人接吻上床的年紀…...
許是今夜他對的縱容給了莫大的勇氣,等了幾秒,又問,“如果姐姐一直不醒,你真的就打算一輩子等下去嗎?”
陸清時眸微頓,朝看了過來。
姜淺猝不及防接到他的目,被子底下的小手驀然攥,心有一瞬的張。
然而陸清時只是瞥了一眼,就將視線收了回去,像是聽到了一句玩笑話,他語氣并不嚴肅,“不等又能如何,我這輩子只認準你姐姐一個妻子,不等,難道你想讓姐夫和別的人將就一生?”
姜淺呼吸有些僵滯。
有那麼一瞬,懷疑陸清時這句話是在故意點醒,可“將就”這個字眼,有著太大的殺傷力,就像一把明晃晃的尖刀,在的心上。
“我不是這個意思......”
忍著泛疼的心臟,想解釋一句,陸清時卻忽而又開口,“對了,下個月是你姐姐的生日,你跟我一起去看。”
姜淺“嗯”了一聲,其實每年姐姐的生日,都是和陸清時一起去的,一時沒反應過來陸清時怎麼突然提起這個。
可下一秒,陸清時給了答案,“我曾經答應過你姐姐,在29歲的那年向求婚,不管有沒有醒的可能,我不想再等了。”
姜淺整個人都僵在被子里。
纖長的羽睫微,眼底的震驚和惶然掩飾不住。
陸清時看著,自然也將失魂落魄的模樣盡收眼底,他聲音仍舊溫和,“淺淺,我已經等了你姐姐太多年,做夢都想娶為妻。”
窗外風聲雨聲不曾停歇。
在他平靜的語調里抬眸,視線撞進他深邃的瞳里。
姜淺嚨發堵。
聽見自己的呼吸開始急促。
眼睛里猝不及防涌上來溫熱的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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