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晚上,又是買手機又是買零食, 接著吃吃這個嘗嘗那個, 被季臨這麼一通攪合,白端端完全把林暉的事拋到了九霄雲外, 愣是完全沒想起給他回個電話。
睡了一覺起來,換上了新手機,就徹徹底底把這事給忘了。等白端端再想起來, 已經是第二天下午了,白端端趕忙掏出手機打了個過去,電話沒響幾下就接通了。
「端端, 最近有空嗎?沒什麼事, 就是出來吃個飯, 大閘蟹上市了,我這邊客戶送了我好幾箱, 你正好過來帶走。」
白端端喜歡吃大閘蟹, 葉朝霞和林暉倒是對大閘蟹不太冒,於是以往隻要有人送了大閘蟹, 那都是歸白端端所有。當初B市沒有大閘蟹, 但林暉每到蟹季,不管工作再怎麼忙,還是會給自己快遞幾箱過來, 雖然在朝暉的那幾年裡,白端端後來和林暉的關係已經相當張了,但這個傳統倒是一直沒變, 如今自己離開了朝暉,林暉顯然還是準備延續這個送蟹的習慣。
林暉這個人就這樣,當初的恩也好,後來越發的過分商業化也罷,最終和自己理念不合又因為杜心怡的催化完全吵崩不可開也好,自己砸碎了他的雕像,該扣錢還是照樣扣錢,但該給自己送蟹又還是送蟹。
他有一套自己完全自洽的邏輯理念和為人標準,他認定的事,就算別人覺得再錯,他也會做,固執到幾乎偏執,以至於白端端對他的相當複雜,因為即便到如今,林暉這個人也不是一味的壞或者好,他是個難讓人評價的人,像個確實曾經頗有建樹的帝王,造福過黎民百姓,但晚年昏聵,沉迷煉丹,因常年嗑藥,緒暴躁,但偶爾清醒的時候,人又還不錯……
蟹這個玩意不經放,因此林暉和白端端最終約了今晚就見一麵,把蟹給白端端。
白端端掛了電話,便被季臨一個線電話到辦公室去討論新接的一個高管離職糾紛案了,通完案子,白端端看了看時間,也快下班了,隨口道:「今天的工作我都完了,不加班吧?」
季臨頭也沒抬:「我要加班,你今晚不加班。」
白端端高興,好不容易加班了這麼久,終於迎來正常下班了:「那太好了!我今晚還約了林暉,他給我拿了好幾箱大閘蟹,你喜歡吃嗎?喜歡我可以分你一半,大閘蟹我還是會做的,隻需要蒸就行了……」
「我話還沒說完。」季臨幽幽地打斷了白端端。
「?」
「我要加班,你今晚不加班,是不可能的。」
「……」
白端端都快哽嚥了:「那我的螃蟹怎麼辦?!」
「他給你帶了幾箱螃蟹?」
「4箱!」
「好,那我給你買8箱。你安心加班。」
「你不覺得這樣太浪費錢了?不如放我走讓我去領那4盒螃蟹?我還能分你2盒?」
季臨冷冷看了一眼白端端:「8箱螃蟹纔多錢?你辦完這個案子能產生的創收你自己算算?至於分我2盒,嗬,我不屑於吃別人送來的螃蟹,做人要有骨氣,要吃就吃自己買的。」
這人往來送個螃蟹的,怎麼還和骨氣扯上關係了啊……
……
最後,不論白端端怎麼抗爭,季臨還是以工作為重為由拒絕了的溜,不過唯一良心發現的是這男人又給白端端了一個千人裁員案,整個中國區工廠關閉,涉及的標的額將近六千萬,律師費杠杠的。白端端算了算,就靠這麼幾個案子,自己今年大概創收績也可以很漂亮了。
雖然大家眼裡勞資糾紛律師都是做點企業和個人勞者之間的扯皮案件,總覺得低端又沒幾個錢,但實際上一旦做出名,做到像季臨這樣,隨便接幾個大型裁員案和高管離職糾紛,收也非常能打了。
沒辦法,看在錢的份上,白端端給林暉打了個電話,婉拒了今晚的見麵,讓他把螃蟹送給別人,這類生鮮可不能多留,結果林暉二話沒說,要了白端端的地址,還是給白端端送到了小區門衛上。
而加班回來後順路正好蹭季臨車的白端端接到林暉簡訊後,就不好意思地去門衛領了蟹,全程季臨就跟在自己後,臉不善,著蟹和著仇人似的,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是也很想吃?
「螃蟹不能留太久,我準備今晚就蒸幾個吃吃,你要一起嗎?」
「我纔不吃。」
結果季臨扔下這句話就徑自轉走了,雖然他麵無表語氣仍舊冷冷淡淡,但白端端卻莫名覺得,這傢夥好像有點生氣,也不知道在氣什麼東西。
但總之,季臨那晚的心應該不太好,因為很快接下來的好幾天,他又把白端端的工作排的滿滿的,除了加班就是加班,本來不及找林暉吃個飯謝過他那些螃蟹,倒是林暉又不知道收到了哪位客戶送的蟹,再次聯絡了白端端。
「端端,上次的螃蟹吃完了嗎?我這裡又有新的了。」
「不了不了,真不用了,我最近都在加班呢。」
都說距離產生,此前離職時和林暉都撕破臉了,結果如今不在一個律所,又過了這麼一段時間,關係反而緩和了不。
林暉的聲音很溫和,彷彿又回到了過去那個林老師,他有些愕然道:「最近加班這麼多?沒關係,你沒空的話,我還是放你小區門衛那就行了。」
「不是不是,是真不用了,我這邊也有多大閘蟹的,你再送來就太多了,我吃不完,蟹死了怪可惜的,太浪費了。」
白端端說的也不是假話,最近也不知道怎麼了,季臨也開始頻繁地有客戶給他送螃蟹,他不吃蟹,於是都丟給了自己,幾乎是每天兩箱兩箱地往自己家拎,害的白端端就算喜歡大閘蟹,這麼頻繁的狂吃了一頓,也有點過猶不及見到蟹都有些了,每天提心弔膽隻希季臨的客戶不要再給他送螃蟹了,本沒法再承林暉的螃蟹了。
好在最終白端端這麼一通解釋,林暉才罷了手,這事才這麼過去了,兩人約了空了再見。
可惜這空了再見最後就真的變了一句空話,因為白端端真是太忙了,好不容易有了個週末,又得去孟欣士那兒報到。
隻是白端端最近為加班消得人憔悴,孟士倒是人逢喜事神爽,在白端端的多方位監控下,的糖一直控製在非常好的範圍,好了,人舒坦了,麵容更是保養得當,自己兒子的錢花起來更開心了,包買的更多了,日子過得更瀟灑了,唯一中不足的,便是兒子季臨的終大事。
孟欣士發現自己鬥不過白端端,基本上也不做掙紮開始消停了,而自從白端端去了盛臨,孟士對的態度就越發好了。季臨平時話,就是和自己媽也說的不多,白端端便了瞭解自己兒子的視窗,如今這天,一邊跟著白端端例行在公園散步鍛煉,一邊就忍不住打聽起來:「小白啊,我問問你,臨臨最近是不是,有點兒況啊?」
白端端抬了抬眼皮:「什麼況?」
「就那個況啊。」孟欣士一臉著急,「你看這孩子都這個年紀了,事業也算有吧,怎麼的家立業,業是立起來了,家也該了吧?」看向白端端,「小白啊,你不是既是他同事又是鄰居嗎?你應該最清楚他平時的向了,你就告訴阿姨,臨臨最近這麼忙,都沒怎麼來看過我,而且我給他安排的相親吧,他本一點興趣也沒有,以前就算不肯見麵,好歹會給我個麵子和對方生加個微信,現在是連微信也不肯加了,人家方主加他,他都視而不見不通過,我覺得他是不是有了喜歡的人已經在談了啊?」
白端端不說話,出了手:「一百。」
孟欣見怪不怪了,忍辱負重地掏出了一百大鈔,遞給了白端端:「行了行了,老規矩我懂,一分價錢一分報,給你,快說!」
白端端嘆了口氣:「沒有。」
「啊?」
「你兒子季臨,沒有在談。談對他來說,不可能的。」
孟欣急了:「可他最近業餘時間比原來了很多,我幾次問他回不回家吃飯,他都推說在加班,怎麼可能呢?他工作能力和工作效率我知道的,不可能需要加那麼多班,工作和生活臨臨可以平衡的很好。」
不提加班還好,孟欣一提起加班,白端端也十分來氣:「你兒子千真萬確就在加班,不僅自己加班,還拉著我一起加班,他是覺悟高隻想賺錢,可我不是啊,我還想生活呢!」
孟欣士顯然還不相信,追刨底道:「還有呢?那臨臨最近有什麼特殊況嗎?比如有認識什麼新的生嗎?你們客戶裡呢?有那種長的不錯溫大方賢惠勤儉持家上得廳堂下得廚房……」
「沒有。」白端端翻了個白眼,「阿姨,你想找的那種二十四孝好友首先在現代社會,就基本上不存在的,就算存在,那也是偽裝的,八是看上了季臨的錢,準備結婚以後迅速離婚套現走人的。」
這話孟欣不樂意了:「你這說的什麼話啊,我兒子那長相堂堂一表人才,怎麼可能這些孩就隻看上他的錢呢?」
「難道看上你兒子不停讓人加班的工作狂屬嗎?還是看上他一張說起話來就讓人死無全的毒?」
季臨知道自己媽是什麼德行,孟欣自然也知道自己兒子是什麼德行,也深知自己兒子確實不是個省油的燈,雖然心裡憋著有點不服,但最終還是隻能憋著。
白端端這個安在自己兒子邊的小眼線還是要籠絡好的,孟欣士努力出了個慈祥的笑:「那小白啊,那種完的二十四孝友你說的對,太了,阿姨也不指了,你就告訴阿姨,現在在臨臨邊的,都有些什麼樣的孩?阿姨給參謀參謀。」
白端端又出了手。
孟欣士從善如流,又掏出了一百塊。
「季臨邊最近就沒有單客戶出現,哦,不對,有一個,前幾天對接了一個高管裁員案,人事部總監是個的。」
「人事總監也算是高管了吧?」孟欣士雙眼放道,「年輕有為英嗎?這倒是也可以!自己賺得多,可以養自己,我們臨臨的力就比較小了!」
「是高管了吧,收高的,有為的,至於年輕嘛。」白端端頓了頓,「四十多保養得當,看著像三十多,年輕的。」
「……」
孟欣再接再厲道:「客戶沒有合適的話,那別的呢?比如你們做律師,會和仲裁委啊法院啊對方律所啊都有接吧?這裡麵有那種賢惠懂事的孩子嗎?」
白端端翻了翻眼皮:「阿姨,這個報要說的範圍就廣了,這不太夠啊。」
孟欣隻能忍氣吞聲繼續掏了張一白出來:「這夠了吧!」
白端端收了錢,咳了咳:「最近你兒子接的合作方不幸,全是男的,唯的幾個的,人家都已經結婚有娃了,剩下你兒子能接到的單青年,說實話就隻剩下我們律所裡那幾個了。」
季臨律所其餘幾個同事孟欣不是不認識,當即就有些哀嘆起來:「盛臨不就那幾個人嗎?臨臨招人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律所裡這麼多同事,一個漂亮的也沒有!」
這話白端端就不樂意聽了:「阿姨,我覺得生隻要自信,打扮得,談吐氣質好,就都很漂亮。」
「得了吧。」孟欣毫不優雅地翻了個白眼,「我這人就淺,就隻看長相。買蘋果大家都還喜歡挑個大圓潤泛紅的買呢,我這是給自己挑兒媳婦,難道還不能選個長得好看的?我兒子長得那麼帥,當然要找個基因也好的,搭配在一起生的孩子纔是強強聯合,從小這長相就討人喜歡,一出生就是個人生贏家。我知道能進臨臨律所的生在專業能力上都很優秀,但實事求是,這臉蛋就是長得還不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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