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蕎愣住，沒想到當年的真相竟然是這樣的，所以，總是有種錯覺，覺得飯菜跟傅家老宅的有點像。

不是的錯覺，就是傅家老宅的廚子給做的。

“還有你當年，買不起教材資料什麽的，甚至2B鉛筆都是他給了我，我再給你。我就是個搬運工而已。”

老師笑嗬嗬地打趣，“哦，對了。當年你上大學，資助你的錢，也是他給的。”

所以，傅言修就是當年資助的那個學長？

蘇蕎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聲音，“你怎麽突然又跟我說這些呢？當年我怎麽問你都不說。”

也不是沒問過，但是老師每次都不正麵回答，或者搪塞過去，久而久之，蘇蕎也就不問了。

想，總有人做好事不願意留名，理解，並且尊重。

老師歎了口氣，“其實每年，傅言修也都來看我的，他會問問你的況，他知道我跟你關係好。”

“前幾天他也來了，看上去有點頹廢。”老師似是在回憶，“他那個人，一直都是意氣風發的，什麽時候頹廢過。”

就忍不住問了問傅言修怎麽了，傅言修當時就苦笑了一下，說：“我可能要失去蘇蕎了。”

他自嘲的笑笑，“不是，我從來沒有擁有過。也談不上什麽失去。”

老師的眼眶有點紅了，“我當時看到他那個樣子，就想到自己。我從來沒跟你說過吧？”

“我當年也有個人，但是我家裏不同意，我又不敢對抗我父母，就跟他吹了。”

“後來我父母也去世了，去世前，父母心疼我，說，你要是實在喜歡就去追求自己的幸福吧。”

可是，等到父母都離世之後，想去找自己的人時，對方已經心灰意冷，跟家裏介紹的相親對象結婚了。

“我去找他的那天，我們都哭了。他說，他有自己的責任，他既然同意娶人家，就要對人家負責。”

“還說，他不會再想著我，他要對自己的妻子忠誠，讓我也忘了他，人生還有很多機會。”

老師抬手掉眼角的淚，“就這麽結束了，可惜嗎？可惜。可是這就是人生。後來的事，你也知道了，高中老師忙得像陀螺，哪有時間談，我也懶得談，今年就三十五了。隨緣吧。”

聽上去普通的故事，但是隻有當事人知道有多難過。

這個話題有些沉重，老師很快調整了緒，又掛上笑容，“你瞧我，大過年的，這是幹什麽呢？”

蘇蕎也有多，“沒事，我也喜歡聽點八卦。”

兩人都笑了，老師又說：“你別以為傅言修當你是妹妹疼，其實他看你的眼神，早就藏不住了。是校長最先發現的。”

“校長警告過他，說，你是傅家的人，就算是早，我們也不能把你怎麽樣，但是蘇蕎就毀了。”

這話有多大殺傷力，蘇蕎是知道的，如果當時傅言修真的告白了，不管蘇蕎同不同意，結果都是一樣。

就是從此在申城查無此人。

“傅言修，是想保護你的。”老師說，“校長當年還告誡他，要是真喜歡蘇蕎，就讓自己強大起來，將來可以保護。而不是為了一時的貪毀了。”

所以這麽多年，他一直在想辦法，徹底接手傅家。

就是想給一個安全的環境？

蘇蕎不住想起之前傅言修說過的話，他說，他現在傅家說了算，就算是傅老爺子要說不行，他就直接送傅老爺子去山上清修。

他說的是真的，蘇蕎信了。

從老師家出來，蘇蕎漫無目的地在街上逛，這邊比較偏，街邊已經沒什麽人了，街邊的鋪子也都關了門，等著過年。

唯一的熱鬧，大概就是鋪子門口著的紅春聯。

可蘇蕎一點想看的興趣都沒有，腦子裏一直在盤旋老師說的那些話。

……

傅言修一直工作到了三十，這天上午還去城郊的項目裏看，大家都跟著他加班，可誰也不敢說什麽。

還能說什麽？大老板都跟著加班，他們也隻能加班。

大老板好像一點也不想休息，也不知道是有多不喜歡過年，好不容易項目看完了，傅言修又問，還有什麽沒看的。

沒了，真沒了。

他隻能悻悻地讓大家散了，過年吧，都回去吧，他自己回去默默加班好了。

方正開車帶著他往公司走，他坐在後座上閉目養神。

這些日子，他拚命地工作，就是強迫自己別胡思想，隻要一聽下來，他眼前就是蘇蕎那天，看著照片的樣子。

明明剛開始看到照片是開心的，可到後邊又不知道想到什麽，就頹喪了。

對，頹喪，他很在蘇蕎臉上看到頹喪，那是一種想頑強都無力改變的東西。

他想起高中的時候，校長對他說的話，讓自己強大，然後保護，而不是為了自己的私，毀了。

娶到傅家就是毀了嗎？也許吧。

傅言修就這麽安自己，所以就放手吧。

“二，我好像看到蘇小姐了。”方正小心翼翼地說。

傅言修腦子都沒跟上，猛地睜開眼，“在哪兒？”

方正指著不遠，他正在等紅燈，回頭一看，就看到在路邊走著的蘇蕎，失魂落魄。

……

蘇蕎走了一會兒，就覺察到邊一輛車在跟著，起初沒在意，這會兒正是大白天，這裏雖然人不多，但也不是很偏僻，又在大路上。

但後來，發現那車就一直跟著，警覺地回頭看時，愣住了，竟然是傅言修的車。

又了眼睛，生怕看錯了。

之前在自己的診所前就看錯過，那天啃了幾口三明治，想看看窗外，猛地發現外邊停著一輛車。

跟傅言修的車一模一樣，當時什麽覺呢？

首先是欣喜，對，竟然是欣喜。

因為上次傅言修送回家之後，兩人再也沒見過麵。

了解傅言修，他可能是放棄了。

高傲如他，不可能一直當狗。

所以看到車的時候，還有點意外的驚喜，可剛走出幾步，看到車牌的時候，的笑容就僵住了。

不是，看錯了。

怎麽會是傅言修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