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尋月出去找到辰安,同他吩咐完,往回走時,正見恭郡王帶著七八個紫袍大臣,正朝勤政殿的方向疾步而來,已快行至臺階下。
宋尋月大驚,連忙跑了回去。一進殿,宋尋月便對門口太監道:“看好殿門!”
說罷,匆匆跑進去找謝堯臣。謝堯臣還握著皇帝的手,在塌邊單膝跪著。
宋尋月連忙過去,子都未來及收,在謝堯臣邊跪下,抓住他的手臂急道:“恭郡王帶著幾個紫袍大臣來了!”
“什麼?”謝堯臣眉心立時蹙。紫袍大臣,都是朝廷重臣,他帶著這些大臣來做什麼?
謝堯臣轉頭看向榻上的皇帝,對宋尋月道:“想來是聽聞父皇病重,帶人議嗣來了。”
宋尋月道:“我已人看好殿門,我們要怎麼做?”
謝堯臣松開皇帝的手站起,對宋尋月道:“做的好。絕不能恭郡王進來,恭郡王母子心在皇位多年,廢后謀害皇嗣,恭郡王自己也好不到哪里去。今日若是他進來,父皇便是有救,怕是也會變沒救。”
宋尋月手心里全是汗,但強自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對謝堯臣道:“我們必須想法子護住父皇!一旦父皇出事,在你這個哥哥手底下,我們一家人的好日子怕是也就到頭了。你有沒有關系好的大臣,眼下能幫你抗衡恭郡王那群人的?”
謝堯臣苦笑道:“我有沒有你還不清楚嗎?”
宋尋月急道:“那有沒有那種特別正直的大臣?只幫理不幫親的,眼下進來,若是恭郡王等人試圖施,也能幫著你說句公道話。”
謝堯臣道:“那倒是有不,但是他們已經快到了,恭郡王明顯有備而來,不可能再我們的人出宮去送信。不過你別擔心,對付他們,我一個人夠了。”
說著,謝堯臣對宋尋月道:“你現在立馬從后殿離開,去找母妃,護好母妃和兒子,無論發生什麼事,除非是我和福祿,其余人任何人門都不要開。”
宋尋月擔憂道:“你自己可以嗎?”
謝堯臣沖一笑,直接手將猛地拉進懷里,抱,在耳邊道:“你放心,大不了就是一場惡戰,你夫君我的武藝你還不放心嗎?你抓離開,你走了我才能沒有后顧之憂。別擔心,今日任何人有任何心思,都不會得逞,父皇也會好起來,長命百歲,護我們一世平安。”
宋尋月明白,自己一介弱子,留在這里,一旦出事,只會拖他后,而且謝澤還在榮儀宮里,他還小,必須得照顧兒子。
念及此,宋尋月從他懷里起來,盯著他的眼睛,對他道:“你可千萬小心!”
“嗯!”謝堯臣鄭重承諾,宋尋月凝眸他許久,終是狠下心來,轉離去。
宋尋月走后,謝堯臣看向宋尋月出去的小門,走過去,抓門扇,用力幾腳下去,“哐”一聲響,便將其中一扇門拆了下來。
他將拆下的門板平放在兩張椅子上,隨后對殿中太監吩咐道:“等下倘若有人闖殿,即刻抬父皇離開,送他去榮儀宮。”
榮儀宮都是心腹,且他前些年,和蔣云無聯手暗中布置了不武力部署,多能頂一陣子。
吩咐罷,謝堯臣又跟福祿要了存放在勤政殿的所有燈油,將其全部倒在了殿門,從左邊墻到右邊墻,長長一條。
雖不知恭郡王今日到底會做到什麼程度,但謝堯臣全部是按最壞打算來準備的,如若有人武力闖殿,他就點火,前殿著火,也能給他們爭取出逃的時間。
做完準備,謝堯臣從勤政殿里,皇帝收集的一堆兵里,挑了把趁手的短劍,藏進了蟒袍的袖中,隨后守在殿門后。
而方才謝堯臣和宋尋月的所有對話,裝昏迷的皇帝,自是全部聽了個一清二楚。
此時的皇帝,躺在榻上,當真是無語凝噎!
小兩口孝順是真的孝順,一心一意為了他好!
可直到他聽到那句“父皇也會好起來,長命百歲,護我們一世平安。”委實是氣不打一來!
合著這麼費心的跑來侍疾,又是找好藥,又是請藥師佛,又是吩咐遍尋天下名醫的,就是怕他駕崩,他們夫妻倆在老大手里的日子過不下去?
瞧瞧,這出息,有芝麻大嗎?
皇帝當真牙,他這老三,要能力,也算有點,能整治風,能治理廣南西路。要仁心,也算有點,知道憐惜百姓。要孝心,也算有點,但他這孝心,還摻雜著一半私心,怕是不得他這當爹的活個百來歲,庇護他們一家三口吃喝玩樂一輩子吧?
能力、仁心、孝心,全都有點,但也都不多。說他有能力吧,除了先前辦的幾樁事外,沒啥別的志向。說他有仁心吧,廣南西路之后,別地兒是管都不管。至于孝心,稍微多一點,但還指著爹的庇護。還有老三媳婦,和老三一個德行。這對廢是怎麼湊一窩的?可別把他的寶貝孫子也帶個小廢。
皇帝當真是又好笑又好氣,躺在榻上連連咋舌。
而就在這時,外頭傳來恭郡王中氣十足的朗聲喚:“三弟!你既在殿中,同為父皇兒子,為何不肯開門?不我探父皇?”
謝堯臣朗聲回道:“父皇眼下需要休息,大哥帶著這麼多人來,恐怕叨擾父皇,于父皇養病不利,不若等父皇醒后再進殿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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