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瑤月心間悔極,一手摟著那本《四海志》,一手狠自己耳,毫未有留手,當初,為什麼要瞧不上他?為什麼要在意別人對他的看法?為什麼要覺得做琰郡王妃抬不起頭來?怎麼這麼蠢?為什麼要嫌棄他啊……
明明,《四海志》里的“妻”,本該是啊……
顧希文從宋瑤月回去后,便命府里的人,開始收拾整理他的書籍,裝箱封存,并命人著手開始收拾他的行李。
科舉還是要考的,但是他的前半生,已經被他浪費在無意義的仇恨里,在考取科舉前,在這還算不錯的年紀,他想去看看《四海志》里描繪的世界,至于宋瑤月,他也不想再跟耗下去,放出府,隨自生自滅去吧。
畢竟要走很久,顧希文著府中人收拾了一整日,夜時分,忽見宋瑤月院中的小廝慌張前來,行禮道:“公子……”
顧希文蹙眉道:“怎麼了?”
那小廝跟著道:“夫人、夫人好像瘋了。”
顧希文面疑,起朝宋瑤月院中大步走去。尚未來到院中,他便聽里頭傳來宋瑤月的大喝:“我是琰郡王妃!你們人人都說我夫君不好,你們人人都嫌棄我夫君,但唯獨我沒有!我從來不嫌棄他……”
聽著這些胡言語,顧希文出現在院門,正見宋瑤月懷里抱著那本《四海志》,正在指著院中那些小廝罵,臉上滿是幸福之。
但聽接著道:“你們都蠢!看不到他的好,他沒有權勢又如何?他不得陛下喜歡又如何?我都不在意,我只想安心的過日子。所以只有我留在了他的邊,只有我才配做他的王妃!”
宋瑤月眼底幸福之愈發的濃,講述道:“他帶著我去河南府,還帶著我去鸛雀樓,我們看到了黃河,看到黃河海流的景,你們見過西域嗎?知道瓜州是什麼樣嗎?我說給你們聽,那里有駱駝,那里的人長相異于中原……”
顧希文看著院中瘋癲的宋瑤月,微微蹙眉,眼底神復雜。往日一見著他就驚恐萬分,眼下毫無反應,連眼底都無懼,這裝不出來,看來是真的瘋了。
從來沒有嫌棄過琰王的是宋尋月,安分守己留在琰王邊的也是宋尋月,同琰王一道共人生的還是宋尋月。
聽這言語,是把自己當宋尋月了嗎?還是說,將宋尋月的所作所為,全部代了自己?
顧希文嫌惡的白一眼,但移開目后,到底還是一聲嘆息,無論多麼,多麼后悔,永遠都不會是宋尋月!
他本想著放走,但沒想到,這個節骨眼,到底是嫉妒發狂,陷瘋癲,當真是……命該如此。
顧希文想了想,跟邊人吩咐道:“往后的日子,給一口吃的便是。”
說罷,顧希文轉離開,再也沒有回頭。
而謝堯臣和宋尋月要回京的消息,皇帝也早已告知儀貴妃。儀貴妃自是高興不已,自他們走后,起初,送去給宋尋月的書信和東西,基本都是石沉大海,但也不惱,本就知道是自己做得不對,從一開始便也沒指還能得到宋尋月原諒。
但是后來,宋尋月親自回了的書信,在信中喚了母妃。儀貴妃當真高興不已!聽過不關于婆媳不和的事例,但自知道宋尋月遭遇的那天起,便想彌補未見過生母的缺失,會將宋尋月當做親兒那般看待。
至于會不會出現一些觀念不和的形,過了這麼些年,儀貴妃早想明白了,本就是個沒什麼主見的人,一輩子隨波逐流,連陛下的恩寵都不敢爭,像這樣的無用之人,還費勁心什麼啊?一切全聽兒子和兒媳的話就是。
即便有些東西自己可能不認同,但孫氏的事證明,自己也不一定對,還是聽他們的比較穩妥!就專心養老,幫著他們照顧照顧孩子,照顧一下他們一家三口的飲食起居,也就罷了,連教育孩子的事都不手。
謝堯臣和宋尋月回來前這段時間,儀貴妃同蔣云無去了庫房好幾趟,凡是兒子兒媳還有小孫子能用得上的,全部搜羅了出來。還早早開始選菜譜,想著他們許久未回京城,肯定想家里的飯菜,而且小孫子都沒吃過,可得好生準備著,他們一回來,就吃上地道的京味。
許是心里惦記著事兒的緣故,原定最早七月底抵達京城的宋尋月和謝堯臣,七月十五盂蘭盆節當日的上午,便進了京城地界。
最多還有半個時辰,便能進城。馬車上,宋尋月看著車窗外悉的景致,心下著實嘆,一晃眼,居然在外頭呆了五年半,到今年十二月,謝澤都五歲了。
一旁的謝堯臣,抱起兒子,他面對著自己坐在面上,隨后看著他的眼睛,認真道:“金金,你聽爹跟你說,等咱們回了京城,除了在爹娘還有祖母、阿翁面前,其余任何時候,若有外人在,你便要爹父王,娘母妃,記下了嗎?”
謝澤看著謝堯臣的眼睛,微微側頭,覺得這個稱呼很新奇,笑著應下:“好!父王!母妃!”
謝堯臣和宋尋月笑著應了,夸謝澤鼓勵了幾句,謝堯臣接著再道:“你還要記下,你爹是琰王,你娘是琰王妃,你是琰王世子,除了皇宮里的人,出門在外,你要先旁人的禮,想不想還禮,看你自己心,記下了嗎?”
謝澤聽著謝堯臣這些話,眨眨眼睛,小臉上出一好奇,跟著問道:“爹爹,琰王職很大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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