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注一擲的大膽, 他被挑后的失控。
許枝不自覺蜷起腳趾,不知道是因為害,還是因為腳心依稀還能回憶起某些熱度和。
嗚咽了下, 在臂彎埋起半張臉, 臉頰燒紅。
不知不覺地想,原來人真的會因為另外一個人變得不像自己。
出神中,手機“叮”的響一聲。
眼睛亮了亮,心懷期待地打開聊天件。
【Z:不】
角還未完全綻開的笑驟然停下來, 許枝盯著這個字看了足足好幾秒。
多胺從前所未有的峰值回落,一擰痛從心臟傳出, 指節在屏幕上懸停許久,眼里閃過惘然。
這份惘然起源就在十幾分鐘之前。
吃了消炎藥,拿出手機躍躍試著要給陸放留言。
正猶豫要用哪一句作開場白, 沉寂很久的高中群聊忽然彈出消息。
因為暴雨洪澇,小鎮四瘡痍, 秋高的教學樓都是十幾年前的舊建筑了,自然逃不過被摧殘的命運。
好在引起了教育部門的重視,據說要撥款給學校蓋新樓, 順便添置些新的教。
消息不脛而走,逐漸傳到了他們這。
不知道是誰帶頭提議說要在母校大翻新前重游故地, 結果群里一拍即合,馬不停蹄地開始組織聚會,直接拍板把時間定在了這周末。
【咱班幾個班干部都主點,起點帶頭作用哈】
【往年愿意來的就那幾個,馬上母校要重建了,大家都給力點麼】
【幾個大佬呢,在不在,員一下】
【@池聞】
……
許枝看了會,習慣把消息切了出去。
雖然不想承認,但這麼多年的際圈真的很窄。
無論高中還是大學,包括后來短暫的職場生活,每個階段和朋友都要好,沒有紅臉和矛盾,但只要邁下個進程,不刻意維系,這段關系漸漸就歸于平淡。
所以從畢業后一次都沒參加過同學聚會,不是“長袖善舞”的人,甚至還有點無趣,這種場合去了也是徒增自己和別人的尷尬。
這麼想著,一如既往準備忽略這件事。
【最近班里不是有個大紅人嗎?@許枝】
【英語課代表好像畢業后一次都沒來過吧,估計把群消息屏蔽了】
【誰有好友啊,私聊一下】
【我沒有】
【我也沒有】
【都沒有?那估計不想和我們一起玩吧】
……
人怕出名豬怕壯。
當許枝看見自己無緣無故被推到風口浪尖,恍然領悟了這個道理。
【我有,我來聯系】
最后這句是沈莜發的。
還是條語音,云淡風輕幫終結了話題。
許枝怔愣了下。
再一眨眼,沈莜發給的消息已經彈了出來。
【沈莜:枝枝,你從鎮上回來沒,沒回來就先別著急唄】
【沈莜:周末同學聚會,大家想邀請你,有時間嗎】
【沈莜:群消息是不是屏蔽啦,沒屏蔽記得去爬個樓回復一下喏】
這麼問,許枝猜測,沈莜這些年應該沒缺席過同學聚會。
按照群里的意思,池聞應該也是常駐選手。
這麼看,大概率,陸放應該……
許枝心念一,回沈莜:
【許枝:我看到啦】
【許枝:大家有點太熱了,我馬上回復一下】
發完,重新切進群聊里。
頂著萬年不換的貍花貓頭像,打字道:
【沒有屏蔽消息,之前工作太忙了,一直沒有機會】
【我現在就在鎮上哦,正好湊巧,大家定時間告訴我就行】
稍稍平息下去的群聊頓時重新活躍起來。
【!出現了】
【英語課代表,我是你賬號的】
【萬年潛水都冒泡了,你們還有什麼借口視而不見?@全員】
【來就送英語課代表親筆簽名,外加合影發社平臺福利,我說的】
【真的嗎,一定到】
……
許枝看著一個個悉又有點陌生的姓名在對釋放善意,心里不覺暖烘烘的。
到后來都要招架不住,還好池聞出現:
【要陪媳婦兒待產,念睡前故事做胎教,忙的,勿念】
【作揖/作揖/作揖/】
放出的消息堪稱炸,才功把注意力帶走。
許枝過屏幕仿佛都能想象出他打字時嘚瑟又混不吝的表,忍不住好笑。
因為心里有記掛,又本能地產生聯想:
群里這麼熱鬧,陸放一定能看到,知道自己也要參加這次聚會,畢業后他們即將第一次要在這種場景下同框,他會是什麼想呢?
懷揣這份心,許枝給遲遲沒出現的他發了消息。
【許枝:我醒了】
【許枝:這周末群里組織同學聚會,你要來嗎?】
……
也許他在忙,回復會不及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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