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池聞的名字，陸放額角的青筋一跳：“池聞？”

許枝敏銳地捕捉到他短暫的異樣，訥訥開口：“你們那會不是經常在一起玩嗎？現在……已經不聯系了？”

那現在提出來豈不是很冒昧。

陸放強著心底逐漸作祟的緒，意味不明道：“班級那麼多人，你是不是還都能記得名字？”

“記這麼好。”

明明是夸獎的話，許枝卻聽出幾分揶揄。

滿頭霧水，又覺得應該是自己會錯意。

氣氛突然陷停滯，許枝剛要再說點什麼轉移話題，陸放突然對上的目。

“昨天的事，我欠你一個正式的道歉。”

“我不應該據自己的片面認知隨意對你進行判斷。如果讓你到難堪，我很抱歉。”

糲的嗓音鄭重又誠懇，許枝措手不及，眼神飄忽：“你不用這樣，昨晚其實是我小題大做了，我其實……是因為厭食癥才……”

許枝越說越小聲，不知道自己的解釋是否多余。

陸放并沒有意外的表，大概也猜到他應該是在醫生口中得到了答案。

“既然你知道了，那就更沒什麼要抱歉的了，我就是因為狀態太差所以才沒控制住緒，還在你面前鬧了笑話。”

話到底已經說開，許枝直直看向陸放。

他此刻正站在床邊，形拔又松弛，居高臨下地看著，緒沒有半分泄。薄抿一條直線，明明看起來和之前沒太大區別，剛才的道歉也是百分百認真，可許枝就是知到他周一游離在最邊緣的疏離和淡漠。

的心猝然一。

莫名的，覺得陸放現在晴難辨的樣子實在太陌生，太讓人捉不。

“你……”

兩人幾乎同時開口。

“你先說。”陸放面無端倪。

許枝干地扯出一抹善解人意的笑：“你今天在我這里耽誤這麼久，工作不要嗎？”

他在甜品店里到大概率是巧合，送來醫院還照顧是看在老同學的分上對有幾分熱心腸，但也不好再仗著這些繼續麻煩他。

話里話外都是分寸，陸放眼里飛快閃過一自嘲。

他沒說話，徑直從病床邊的柜子上拿起一支筆和一張打印紙。

許枝接過來看清上面的文字，是一份租賃合同。

“押一付三，期限是你要求的半年，沒問題簽字就行。”

十分公式化的口吻，好整以暇。應該也要得禮貌地對他道謝，說聲麻煩他。

但許枝大腦一，簽完字故作理所應當的語氣：“好的，中介費多，我轉給你。”

的話音婉轉，落在陸放心里，卻像被兀自扎了一刺。

四肢百骸蔓延起細的痛，陸放沉沉地看了一眼，好半晌，勾起一個不帶溫度、近乎惡劣的笑：

“半個月房租。謝老同學照顧生意。”

他們都心照不宣地假裝忘記一頓飯的約定。

許枝沒見過陸放出過這種神，氣的野，和他非常不搭，覺得非常刺眼。

故作鎮定，拿出手機在屏幕上一通作：“房租呢？需不需要我加個房東的聯系方式。”

很快，陸放口袋里傳出消息提示音。

他只收回紙筆，落拓地背過：“房東在外地工作，租房事宜全權由我代理。”

“這樣啊。”許枝了然一笑，“稍等，我把租金押金也轉給你。”

又一道提示音響起，陸放自始至終都沒拿出手機。

許枝語氣輕松：“麻煩你了。”

陸放哂笑：“收了錢，應該的。”

他平靜拿起外套，從口袋里取出一串鑰匙：“一共兩把，其中一把備用。字已經簽了，你隨時都能搬進去。”

他沒給許枝再開口的機會，把鑰匙放在面前：“好好照顧自己。”

丟下這句話，他腳步不停徑直離開。

隨著關門聲落下，許枝的臉也蔫下來。

先前一直繃的力氣也松懈下來，躺在病床上，有氣無力地放空自己。

為自己方才的行為到難堪，但搞不清楚自己那酸楚到底從何而來。

想不出答案，最后只能悶悶地將一切歸結最近他們巧合的親讓產生了莫須有的錯覺。

-

昏暗的房間，空調溫度被打到最低，冷冷清清的空間只有出風口不知疲倦的氣流聲，偶爾混雜一串冰塊在威士忌里融化撞的清脆。

陸放赤腳從浴室出來，著的上只搭了一條黑巾，一件休閑松松垮垮掛在腰間，未干的水珠從他的發、皮滾下，經過壁壘分明的線條最終歸向。

他沒開燈，寬厚的大掌徑直扣向巖石杯，抬起抵啜了一口。他在線不足里準地朝靠臺的玻璃門走去，最終虛虛倚著席地坐下，長也向前展開。

堪堪屈起一條，扣著酒杯的手臂隨意搭上膝蓋，上下結實的線條組聯軍，作的拉扯讓他腰間的子向下挪了半分，出小腹更深一道略顯猙獰的疤痕。

機械的消息提示音在不遠的地板上響起，陸放手持過，劃開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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