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芙兒,想什麼呢?耳尖都紅了。”
寧芙猶豫,心想這既是西渝本族風俗,冒然指點,似乎不太禮貌。
于是只避就地道了句:“姑姑,你,你不冷嗎?”
寧芷輕笑了笑,“你姑父怕冷著他兒子,這氈帳里地龍燒得又足又旺,怕是熱得都快能烘臉了,我看你這小耳尖兒,就是被熱出來的紅。”
寧芙哼了聲,早聽得明白,“什麼怕冷著我小侄兒,姑父還不是心疼你。”
“他疼我自是應該的。你還小,不知這生養的辛苦。”
寧芷搖嘆,邊說邊吩咐周圍的侍婢退下,而后牽著寧芙的手,離近些去看寶寶。
“這小家伙,虎頭虎腦的,你來瞧瞧他吧。”
寧芙本就喜歡小孩子,眼下早迫不急地主挨湊過去了。
手上幫忙搖搖籃哄睡,眼睛盯在寶寶胖嘟嘟的可小臉上,怎麼也舍不得移開,小家伙這會兒卻更神起來了,怎麼哄也不睡,眼睛瞪得大大的,還眨眼沖著寧芙嘿嘿笑。
寧芷搖頭嘖嘖,“這麼喜歡姐姐啊……看來我們武兒自小就喜歡漂亮的。”
寧芙也笑,手里搖著一個波浪鼓,邊逗邊說:“小蹬得這麼歡,以后定是個健壯格兒,跟你父汗一樣,姿魁武,強碩有力。”
這可不是寧芙的評價,鮮楽姑父威名在外,人人稱其是西部原野上的一匹狼王。
“這會兒你倒是夸上了。最初你知我要嫁他的時候,看完畫像,口無遮攔地言道他像是頭兇狼,還怕我嫁過去會欺負,害怕的哭了好一通呢。”
“姑姑……”
被突然提起昔日糗事,寧芙瞬間臉頰紅。
從此事上得來的教訓就是,不該簡單以貌取人,姑父雖然長相兇悍,可人卻是極好的。
而且,西渝人本就眉濃眼深,們一時看不慣才覺得兇悍,可姑父在本地來說,也的確算是相貌出眾的一類英俊長相,多西渝人上趕著來湊,可他就是看中了一南域子,而后費盡心機,強行娶來。
兩人聊到一半,門外傳來靜,來人是鮮楽姑父的堂妹,名喚箬蘭。
大概是知曉王庭今日有遠方客人來到,所以特意過來瞧一瞧。
寧芙起示禮,兩人年紀其實相差不多,但份上對方卻是長輩,猶豫著該怎麼相稱,對方只喚自己阿箬就好。
禮貌寒暄后,箬蘭目稍打量,然后直言不諱的開口:“你們大醴實在是寶地,養出來的人簡直一個賽一個的我見猶憐,當年我見嫂嫂一眼,已經實實地驚艷過一回,現在又見公主這樣的傾城姝貌,真真是人羨慕不得。”
寧芷掩笑,只隨意的作都顯嫵,“就你甜,一會兒要把人給說了的。”
寧芙莞爾,還算應對自如,承著幾言調侃,偶爾葉隨聲附和兩句,談笑間的氣氛還算融洽。
沒一會兒,寧芷便娘將武兒抱下去休息,們幾個則繼續圍爐夜話,期間,寧芷詢問寧芙要不要先去用些食膳,寧芙沒什麼胃口,搖頭說要等二哥一起。
見不走,箬蘭笑笑,話頭一轉便提及到那西渝從部的鷹師特勤上。
“公主這樣的相貌與談吐,那靂縐特勤見了,定十分歡喜。”
寧芙沒想到會突然說這個,禮貌笑笑之余并未接話,明顯不想將話題深。
原本是一時惱氣,又想氣話發泄,這才當著二哥的面,口而出說愿意與那特勤相看。
可眼下真到了西渝,虛張聲勢不在,更沒了最初的那沖勁兒,事到臨頭,便不由有點發怵了。
“好了,這事八字還沒一撇,等靂縐特勤過來,兩人正式相看過,再說其他吧。”
寧芷自是護著寧芙,知曉向來臉皮薄得很,于是出聲將這話題給擋了回去。
寧芙更悄然松了口氣。
箬蘭是個健談的,見這話們不聊,眨眼間又想起一事來
“對了,武兒百歲宴那日,雍岐那邊好像要來什麼大人,鮮濰向王兄匯報時,我正好也在側,見王兄罕見的十分重視的模樣,我便不由心生好奇,于是聽了兩句,你們猜雍岐那邊,這趟是誰來?”
寧芙對雍岐了解不多,覺兩國唯一的集,也是因先前雍岐列兵渭水,威脅到大醴與南境其他兩國的安危,這才在茶余飯后,偶爾聽邊人憂慮探討一二。
因為不悉,故而眼下這話題,自然只有聽的份兒。
寧芷認真思片刻,問道:“難不是雍岐的大司馬嚴牧,此番要親自過來道個喜?”
這是能想到的,雍岐可隨派的最大人了。
只是這次單純是小兒百日宴,沒有暗中軍事協商會晤,就連嚴牧,都覺得不必過來。
箬蘭卻是搖搖頭,開口繼續吊著人胃口,連寧芙這樣從不過問政事的,都不由跟著生出幾分好奇來。
“肯定比嚴牧還讓你們意想不到,他這趟親自過來,王兄知道后心里都直打鼓呢。”
寧芷等不及了,被吊得實在難,“箬兒,你還真是賣關子的一把好手,快點兒告訴我們竟是誰吧,那總不可能是位殺人如麻,手刃自己親兄的……”
寧芷話音一止,眼看著箬蘭神復雜地點了點頭。
眼神仿佛在說——就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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