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景灼沒有立刻說話。
楚音不知道他有沒有學會,萬一學不會,風箏掉了,或許會有損太子殿下的面,便建議道:“要不這只大的也讓東凌放吧?”剩下一只小的應該容易些。
怎的突然改主意?陸景灼揚眉:“為何?”
兩只手疊在腰間,頷首道:“因為妾考慮不周,不曾諒殿下,殿下將將才聽完課,想必很累,怎能一來就放風箏。”
一副明事理的賢妻模樣,仿佛剛才那個噘著,不滿的人不是。
陸景灼眸閃了下,打量片刻,手取走那只錦魚風箏:“我來放。”
語氣堅定,不容置疑。
楚音心想,真的一次就能學會嗎?
又歡喜又有些擔心:“殿下真的不再歇息下?”
“不必。”
陸景灼手指梳理著風箏的尾,腦中快速重復了一遍東凌放風箏的作。
比起練騎,這實在不算難。
他朝著風疾步而行。
長,走跟跑一樣的快。
風箏從他頭頂飛起,他拿著線,邊走邊觀察風箏,隨時注意它的況。
目隨著丈夫的影而,楚音的心驟然提起,手指不由自主握。
倒是兩個孩子完全不知父母的心思,一邊跟著爹爹跑,一邊:“飛起來咯,飛起來咯。”
那風箏終于慢慢的越飛越高,像一條游到碧海中的魚。
五彩斑斕的尾完全舒展開,好似彩虹。
兩個孩子高聲歡呼。
陸景灼暗暗松了口氣。
平生第一次為這樣的小事而張。
他走回楚音邊,將線轱轆遞上,淡淡道:“拿好。”
好似沒費他什麼功夫。
但楚音已經了解了整個過程,手指輕輕下他手背,甜甜道:“殿下好厲害!”
他角為此揚了起來。
這是第二次他在面前笑,只不過曇花一現,他很快收住:“我去幫珝兒放那只燕子。”
有了第一次的經驗,這回更為順利,花得時間也短。
陸珝拉著父親的袖:“爹爹,能不能再高點?”
陸景灼便替他慢慢放線,一直到那風箏為一個極小極小的黑點,陸珝蹦起來:“啊,看不見了,看不見了!”
“……”
楚音實在不知道看不見風箏有什麼意義。
這條錦魚若看不見,便不能欣賞它艷麗的彩。
“殿下。”喚他。
陸景灼走過來:“怎麼?”
“沒什麼,我想殿下跟我一起放,”眨一眨眼,“妾手有些酸。”
就這一會功夫,手能有多酸?
覺又像在勾引他。
不過陸景灼還是如的愿,握住的手,幫拉線。
楚音時不時說話,引得他低下頭傾聽,耳鬢廝磨。
兩個孩子在前面嘰嘰喳喳,跑東跑西。
風依舊很大,可覺不到毫冷意。
起初他答應楚音,不過是因為自己是丈夫,是父親,提要求,他覺得有責任去滿足,但此刻,他覺得,偶爾一次這樣也好。
車聲轔轔,忽然傳至耳邊,打斷他的思緒。
陸景灼抬眼一瞧,發現竟是陸景睿坐車路過。
陸景睿也沒料到會在英華樓門口遇到陸景灼一家。
真是太打西邊出來,大哥居然出來放風箏,他的驚訝程度不亞于上回中秋節看到陸景灼去接楚音。
“大哥,大嫂好興致,”他忙下車行禮,笑著道,“我剛去花園賞……”抬頭看一眼風箏,“這錦魚風箏不俗。”
此時再這般親不太妥當,楚音出手,微微笑道:“三弟可會放風箏?”
“會一點,我時玩過。”
楚音生出個主意,朝陸景灼看去:“殿下,要不把這風箏給三弟玩一玩?”
說得陸景睿好似小孩子。
這個年紀早就過了放風箏的興趣了,但陸景灼還是遞過去。
陸景睿用左手去接。
楚音目一閃,趁機道:“三弟你真是左撇子啊,連放風箏都用左手。”
當著陸景灼的面這麼問,陸景睿一時不知如何答。
見他為難,陸景灼倒是坦:“景睿右手過傷,使不出力氣。”
輕而易舉就將此事破了。
楚音十分驚訝,以為陸景灼對這件事會跟婆母一樣諱莫如深。
原來他不是。
陸景睿的心卻是莫名一沉。
楚音出關切的表:“什麼傷這麼重,竟都不能放風箏?”
不等陸景灼回答,陸景睿搶先道:“我時不小心摔陷阱,被鐵叉刺了下……也沒什麼大不了的,我早就習慣用左手,覺比右手還好用。”
聽聽這話。
不怪婆母跟陸景灼心存愧疚,這人可真。
楚音輕嘆一聲:“難怪你不能練騎,原來另有苦衷,三弟,你何必瞞著我說自己膽小?你哪兒像膽小如鼠的人。”
陸景睿:“……”
“有沒有請太醫看看?”楚音繼續的計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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