窸窸窣窣的遊曳聲從遠傳來,人魚們零零碎碎的對話隨著水流傳了百裏辛的耳中。

“那個小家夥醒了嗎？”

“這都過去這麽久了，也該休息好了吧？”

“雖然犯困，但也不能一直睡啊,小板正是長的時候，趕把他起來吃飯了。”

談聲伴隨著尾的遊曳聲，緩緩朝著這裏靠近。

貝殼所在的地方是在休息區,相對比較蔽。

百裏辛試著摘了摘手腕上的珍珠，這些珍珠也不知道是用什麽串起來的,堅固結實,在腕部,愣是取不下來。

那些人魚們已經遊到了拐角,一隻綠油油的手腕從拐角了出來。

就在百裏辛眼底閃過無奈時，兩條黑影帶從後的蝴蝶中鑽出,影帶尖端帶著細細的倒勾，輕輕一拉就將珍珠從百裏辛上扯下。

在人魚們出現的最後一秒，黑影帶剛好將珍珠拉近了蝴蝶之中。

來的幾隻人魚都是老人,刀疤人魚、禿頭人魚還有綠。

刀疤人魚看著百裏辛醒過來,布滿褶皺的臉上閃過驚喜，他還沒遊到百裏辛邊，隔著老遠就喊道：“你可算是醒了，要不要去看看我們的勞果？”

百裏辛整了整頭發，“做了多把弓/弩了？”

刀疤人魚：“做了六十多把，有些孩子還太年，暫時不讓他們接這個危險的東西。”

他上下打量著百裏辛，“怎麽眼睛紅紅的，哭過嗎？”

百裏辛後背倏然微僵，幹笑著開口：“啊,貝殼裏的線太亮，有點閃到眼睛了。”

刀疤人魚疑地看了眼貝殼，“亮嗎？溫和的啊，這可是人魚最喜歡的亮度和。”

禿頭人魚瞪了刀疤人魚一眼，“百裏辛是海洋之神的孩子，長相都跟我們不一樣，習慣能跟我們一樣嗎？有一點其他特殊的小習慣也是正常的。”

刀疤人魚：“你說得對。”

他再一次看向百裏辛，這次的目中不帶著打量，還帶著一種強迫自己接的審視。

“所以，這才是海洋之神的審？皮要像珍珠一樣白，眼睛要像寶石一樣晶瑩剔，舌頭要藏起來，要小小？”

他圍著百裏辛轉了兩圈，“就連鱗片的排列比我們致和整齊。”

認真地索著下，刀疤人魚總結了一句：“海洋之神的審，也不過如此，哎。”

“這小牙齒怎麽去啃食獵？這的皮怎麽去抵海？還有這個孱弱的小板，嘖嘖嘖，這爪子別說抓傷獵，估計能被獵堅的表皮折斷吧？”

百裏辛：“……”

難道您就沒想過，求同存異之後，再反省一下自己？

綠出來打圓場，“要不去後麵看看弓/弩的製作況吧？”

幾隻人魚的目立刻放在了百裏辛上。

百裏辛：“走吧。”

禿頭走在了最前麵。

昨天親眼看到了族長換任儀式，但換完任之後，禿頭人魚的地位好像也沒啥變化。頭上也沒戴什麽王冠，也沒進行什麽加冕之禮。

從這裏到弓/弩製造的地方並不遠，遊上幾分鍾就到了。

遠遠地，百裏辛就看到巖石上整整齊齊擺放著六十多把純白的武。

“燈籠巨怪的魚骨和魚刺已經都用了，”禿頭人魚指著遠的弓/弩和旁邊的弓/箭，電鰻怪的骨頭雖然還在外麵，但它，魚骨的關節太多，堅程度太低了。現在燈籠巨怪也被吃得也差不多了，我們準備出去捕獵。”

說話的工夫，他們已經遊到了弓/弩旁邊，禿頭人魚拿起一把□□，在手心裏練地把玩了片刻，“這次，我們打算派出年人魚和老年人魚混搭的隊伍。不能隻有練習沒有實踐。”

百裏辛不置可否，“去的時候帶我一個。”

綠：“我們現在就準備出發，現在和之前不一樣，之前去東海五隻人魚就夠了，現在外麵的生全都了套，所以要多去些人。”

百裏辛：“都有誰去？”

綠：“我帶上五六個年輕的人魚，阿瑟叔帶上幾個年老的人魚。”

阿瑟是禿頭人魚的名字，本來刀疤人魚也打算去，但因為族長份特殊，一旦遇到危險會使整個人魚族出現混，就隻能呆在族群裏。

百裏辛遊過去，一一檢查過他們製作的弓/弩，組裝得十分老練，打磨仔細，可以說十分地彩了。

從裏麵隨即了兩把，百裏辛拿到了練武場測試了一下。

箭矢都能輕鬆沒巖石中。

百裏辛隨便實驗完後，又借著水流的方向甩出去了一箭。

空氣中立刻炸了一個小小的□□，箭尾帶著厚重的氣飛出。

得可鑒的箭矢直直鑽進巖石中，箭尾深深沒進了巖石中。

刀疤人魚見狀立刻飛速遊了過去。

他瞇起一隻眼，另一隻眼睛放在小孔中仔細觀察。

燈籠巨怪的魚刺是很的，大概有一小指頭那麽。刀疤人魚將小指從裏進去，整指頭全都沒到了裏麵，也沒到那支箭矢的部。

“給我一箭矢！”刀疤人魚出小指後疾疾對著綠喊了一句。

綠趕給他遞過去了一箭矢。

刀疤人魚將尖銳的一端對準口，舉著箭矢朝著裏麵送。

這支箭/矢沒進去了三分之二的距離，刀疤人魚才到了阻力。

箭尖到了一個的東西。

看到這令人震驚的深度，刀疤人魚看向百裏辛的目都變了。

那一刻，百裏辛從刀疤人魚眼中看到了崇拜的目。

“好家夥，”刀疤人魚出測量用的箭矢，“長江後浪推前浪，太棒了，你是怎麽做到的？”

百裏辛沉兩秒：“你知道水的波方向嗎？”

刀疤人魚幾人對視一眼，綠有些困頓，刀疤和禿頭臉上倒是有幾分了然。

刀疤人魚：“我知道了。”

水流的知並不是所有人魚都知道，但也不是沒有人魚知道。

在眾多的人魚中，總會有那麽幾個敏銳的人魚，曾經有意無意地借助過水流。

百裏辛猜測，那位曾經戰無不勝的族長可能就知道水流的波。

刀疤人魚：“所以你是利用了水流的波？”

百裏辛：“對。”

“我明白了，”禿頭人魚懂了之後，意識裏對百裏辛的強大卻有了更清晰的了解。

知水流的波，說起來簡單，卻是一種天賦。

這種東西是沒法用語言來描述的，隻能通過他們自己的悟來實現。

他就是其中能夠水流的一名戰士，但這種知隻是讓他能在水中遊地更快一些，出拳的速度更犀利一些，僅此而已。

要說他們族群中最厲害的，當屬老族長。

老族長是他所知的，唯一一個可以利用水流波打出足夠有效攻擊的人魚。

他認識的人魚，從以前到現在，說也有幾千隻。

幾千隻裏，隻有族長能做到。

現在又多出了一個百裏辛。幾千分之一的天賦，怎麽不讓他震驚。

知道了百裏辛攻擊的原理，刀疤人魚反而坦然了。

這項絕技不是他們這些普通人魚可以學會的，可就算不會這個，單是弓/弩本帶來的力量，也足夠他們防保命了，他們沒有必要執著。

老人魚長歎一聲，“老族長年老之後，就很說話，難怪他在回返照的時候拿出人魚之心作為換。”

百裏辛：“人魚之心到底是什麽？”

刀疤人魚：“是我們人魚的鎮族之寶，也是我們人魚族時代守護的寶。它代表了我們人魚的心，是我們人魚族的至寶。人魚之心一直被我們小心翼翼供奉起來，它是什麽其實我也不知道，隻有將它取出來，拿到你的手裏時，你才知道那是什麽。”

百裏辛沉默。

一個s級藏任務的獎勵道，絕不會隻是簡簡單單的小道。

他真是越來越期待了。

綠的肚子忽然“咕嚕”了一聲。

幾雙目瞬間黏到綠上，綠尷尬地甩尾：“別看我啊，食我都讓給了那些小孩子和人魚，我已經一天沒吃飯了，所以才這麽的。”

禿頭人魚的臉一下子變了：“捕獵時間到了。”

……

十分鍾後，五名年輕人魚和五名年人魚聚集到了口，外加一隻百裏辛。

年輕人魚都是百裏辛的老人，綠、胖人魚，另外三隻年輕人魚也曾和自己一起出去捕獵過。至於年老人魚他其實也都認識，其中他和禿頭人魚最悉，也和剩下的四隻人魚共同製作過弓/弩。

從最開始的陌生，到現在的認識，百裏辛已經對這些人魚越來越稔了。

刀疤人魚還是不放心，又囑咐了他們幾句，他們開始穿越隧道。

這次除了魚叉和弓/弩，他們還帶上了漁網、刀和鯊魚皮包裹。

等殺死燈籠巨怪後，他們不能讓燈籠巨怪接到海沙，一旦接到海沙很有可能會引來分裂鱉。所以他們要盡量用漁網兜住獵，在水中央快速完切割。將魚的碎塊帶回去。

幾個人遊泳的速度很快，年老的人魚雖然武力值已經大不如從前，但遊泳的速度毫不遜於這些年輕的人魚。

帶著全村的希，他們踏上了幹飯之旅。

前麵的線漸漸變得明顯，快要到口時，一直遊在最前麵的禿頭人魚卻猛地一個急剎車，“等下！”

幾隻人魚跌跌撞撞停下腳步，就在黑暗中聽到禿頭人魚戒備的聲音傳來，“外麵不對勁，大家先別出去，湊到口過去看看。”

在手不見五指的暗，百裏辛旁邊的水流開始變得混起來。

這是兩個不同方向的流向撞後的結果，百裏辛神凝重起來，警覺地凝視著發的口。

在這個口外麵，有其他生在遊。

他小心翼翼跟在禿頭人魚後遊，悄無聲息地朝著口靠近。

眼前的線越來越亮，眼看著快要到口時，一個巨大的黑影忽然堵住了他們的視線。

口的巖石外壁，有簌簌碎石落下。

人魚們頓時猛然一凜，作越發小心。

有什麽東西，正在猛烈地撞擊著這個細小狹窄的口。

百裏辛瞇起眼，借著微弱的目，依稀看清了前麵的模糊影。

那是一隻形過分龐大的鯊魚狀怪。

它凸起的鼻尖/進/口，鼻腔用力嗅聞。隨著嗅聞，對方的也越發暴躁，魚尾用力拍打著地上的沙石，海沙卷起，無數細沙順著隙漫進了口。

這隻鯊魚狀的怪形十分巨大，直徑有五米的口，卻隻能容得下它的一個尖鼻子。

禿頭人魚冷靜的聲音在這片仄的隧道中響起，“是鯊齒怪。”

“這怪不是在西海區嗎？它是僅次於‘古神’的存在啊，它不去南海區，來我們中海區幹什麽！”

一隻人魚驚恐地了一聲。

“可能是因為南海區太熱了，一天時間而已，外麵已經混這樣了嗎？”

“這鯊齒怪是瘋了嗎？這個這麽小，它怎麽還往裏麵撞？按照它的習，應該不會幹這麽蠢的事啊。”

禿頭人魚：“得想辦法離開這裏，我們可以等，那些孩子們還等著我們把食帶回去。”

“聽我指揮，架上弓弩！剛好可以把這個狗東西當靶子試試！”

“別的自己人，都先來我邊，手拉著手，確定同伴都在自己邊而不是前方後才能攻擊！”

禿頭人魚是他們當中指揮，他話音落下，人魚們就井然有序地循著聲音湊了過去，一個接一個了邊的同伴。

以禿頭人魚為中心，左右漸漸湊上了越來越多的人魚。

百裏辛也湊了上來。

綠在百裏辛的左前方。

約看到一個黑影湊上來，綠下意識手去。

黑暗中，百裏辛後的蝴蝶印記中飛出了一個手。

綠到了手，立刻抓了一手的黏。

黏黏糊糊，有點惡心。

他眉頭猛然皺起來，在黑暗中不高興地喊了一句，“是誰在我右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