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一珩神一凜，那目就冷冷地掃到程詩詩的臉上。

被看得脊背發涼，好不容易才穩下心神。

“我知道你不記得了，我可以說給你聽。”裝作冷靜說道。

霍一珩抬手製止了的話，靜默了兩秒鍾才沉聲道：“我知道，你不必再說。”

麵上一驚：“你知道？你不是沒恢複……”

“嚴行都跟我說了。”他的目落到了的肚子上。

程詩詩隨著他的目也低下頭看向自己的小腹，手隨即輕輕了上去，肩膀低垂，整個人看上去十分失落。

“但有一件事你還不知道，它沒了，是我沒保護好它。”

語氣滿是憾和痛楚，但霍一珩卻聽得皺起了眉。

“你什麽意思？”

程詩詩垂著頭出兩滴淚來才抬眼看他：“十幾天前，我去外地演出出了意外，我沒想到這麽容易就會……是我沒能保住它。”

說完還心痛地用手抵住口，低低啜泣。

霍一珩的眼眸沉如潭水，他沉了半晌，終於換上了一副惋惜地表，起手按了按的肩膀。

“這不是你的錯，沒必要自責。”

見他語氣放，程詩詩又燃起了希，抓住他要收回去的手，仰起頭楚楚可憐地著他。

“我現在什麽都沒有了，我隻有你了。”

說得淒慘，很難讓人不惻之心。

辦公室外，書在敲門提醒他時間到了。

霍一珩神如常語氣溫和地對說著：“你別想太多，先養好，之後我會再聯係你的。”

說完便出手，快步走出了辦公室。

他出了門，一邊聽書匯報接下來的行程，一邊拿出手機撥了個電話出去。

“幫我查件事。”

他對人心算計最是了解，一旦懷疑產生，那麽就必須要證實。

米蘭時裝周乃是頂尖的時尚名利場，大牌頂流、重商名媛全都匯集於此。

莊嘉寧第一次帶著藝人來參加這樣的活，不免有些張。

事事例行，每個流程都確認再三，就怕哪裏出錯，一連幾天就差連軸轉了。

好不容易在最後一天，他們結束了工作行程，得空在離開前還有半天時間能在這座城市逛逛。

楚文揚便拉著去了最負盛名的米蘭大教堂。

宏大的白建築堆砌著尖拱、雕像、壁柱、花窗等繁複華麗的元素，讓人震撼驚歎。

這是很好的味當地人文風的地方，也是絕佳的拍照聖地。

莊嘉寧站在教堂前的大廣場，閉上眼深吸了一口氣，總算有些放鬆的心。

這一瞬間，被旁邊的楚文揚用相機捕捉了下來。

聽到快門的聲音，轉過頭來警告著：“不許拍我。”

楚文揚這兩天心很不錯，這會揚著相機笑得開心：“誰說我拍你了，我拍教堂呢。”

背過去不再理他，反而專心地看起了周圍的景。

廣場中心有一群鴿子，在追著遊客手裏的麵包，莊嘉寧看得神，連楚文揚靠近都沒有覺到。

“你知道這個大教堂有一個傳說嗎？”

莊嘉寧這才注意到兩人離得很近，於是推開兩步故意轉頭看向教堂。

“什麽傳說？”

“如果能跟喜歡的人一起登頂教堂見證日落，那麽兩人就能一生攜手，白頭到老。”

他眼裏有細碎的芒，正期待地看向莊嘉寧，仿佛在等著的回應。

莊嘉寧臉上慢慢浮上歉意，上前兩步轉坐在了教堂前的臺階上，抬頭看向他緩緩開口。

“楚文揚，我是一個離了婚還帶著個孩子的人，而你是一個炙手可熱即將躋一線的大明星，不論怎麽衡量，我們都不合適。”

他沒想到莊嘉寧會如此直白地挑明這件事，一時愣住。不過他並沒有退卻，反而上前兩步俯蹲在麵前。

“如果能用金錢地位、名利就來衡量，那你還會嫁給霍一珩嗎？”

莊嘉寧盯著他認真的眼睛，頓時有些語塞。

抿了抿，垂下目：“所以我們才離婚了。”

楚文揚握住了的手：“離婚不是你的錯，也不是我的錯，你何必拿這個來拒絕我呢？你說過你喜歡我認真工作的樣子，所以我努力拍戲，認真營業，最後終於做出點名氣，你又拿這個來拉開我們的距離，你是不是有些過分。”

他語氣不像是在指責，倒像是在跟抱怨，帶著些不甘和委屈。

“你知道嗎？當你為了我去爭取去維護，你擔心我照顧我的時候，我有多高興，哪怕我心裏知道你是為了工作，可我總有一些妄想，你有一點點是因為我這個人，你舍不得我苦。”

莊嘉寧怔怔地抬頭，隻覺得口舌幹無法開口。

“我……”

“你不要總想著拒絕，從前顧及你已婚的份，我從不敢越線一步表心聲，但現在你已經離婚了，你也該為自己的將來打算，你的目也該看看其他人。”

其他人，自從遇見霍一珩之後，莊嘉寧的世界裏就沒有過其他人這個選項。

可六年過去了，又得到了什麽呢？

莊嘉寧瞥見不遠一對鴿子在互相追逐著，一前一後飛撲著跳躍著，最後終於雙雙飛上了天空。

也許楚文揚說得對，是應該向前看，看看其他人，做做其他選擇。

回程的飛機落地時正是國的早上，為避免麻煩莊嘉寧他們還是走了VIP通道。

跟在楚文揚後，剛剛打開手機就收到了霍一珩的信息。

【我在機場等你。】

莊嘉寧腳步一頓，想了想回了信息。

【不用了，我跟工作室的車回去。】

楚文揚見沒跟上，於是回頭喊了兩聲。

剛抬頭，準備快走兩步，信息已經回過來了。

【我就在門口這裏等著。】

莊嘉寧眼裏都是糾結，直到楚文揚等不及又折返回來。

“寧姐你在發什麽呆，趕走吧。”

這會兒才突然想起了自己剛下的決心——向前看。

是啊，幹嘛還要那麽顧及霍一珩。

手機被扔進了背包，莊嘉寧拉上手提箱，跟著楚文揚快步登上了已經等在前方的車子。

而另一邊，霍一珩臉沉地坐在車裏，看著手機上最新的一條信息，線抿。

【我已經上車走了，你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