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懿見不答,并不著急,和緩的笑了笑,又道:“你答不出,那好,我再問你,你說是兩位殿下指使你的,那他們是在何時何地指使你的,又是用什麼方式,是面對面口述,還是給了你信箋,若是面見,兩位殿下當日穿了什麼裳,說了多久的話,你在之后去做了什麼?整個過程可有什麼別的人作證?若是信箋,那麼可有信?
想來這樣要了命的大事,你絕不會輕易忘卻,這些細節要說上來應是不難吧……哦,還有,你莫要隨便拿個兩位殿下的件來說是信,你在貴妃娘娘的曦云宮做事,兩位殿下時常過去,你也偶爾會奉命到招殿和見云殿中來,而兩位殿下份尊貴,平時用品繁多,這麼多年下來,要拿到其中一兩樣并不是難事,你若將尋常之隨便說是信,只怕是不能取信于人的。”
祁懿一番話說的不急不慢,語氣平和,卻是著一穩如泰山的氣勢。
麗夫人怔怔的著,腦中一片空白,臟污的手心俱是冷汗,只覺得本就沒有底氣的心徹底的沉了下去。
桓亦如此番計劃細致周,原是必定功的,是以在退路這一面,并未計劃的太多。
在原本的計劃里,若是小安子反水或是行事敗,只需要將所有罪責推到他上,說是他自己到向人求著春|藥,要誣陷麗夫人與皇后。
不料,這事將是被鄭嬤嬤瞧見了,多了一個證人,許多事便不好辦了。
本來也可以強自辯駁,誰知六殿下竟聰慧至此,竟猜到了春|藥的來源,如今說什麼,亦是無用了……
也只有認下罪責這一條路可走了。
之前桓亦如的一番話,暗里指點了反過來咬住兩個皇子誣陷,其實也是臨時授意,麗夫人雖是個腦子還算靈活的,聽明白了他里的意思,可這麼短的時間下,還是難以編出一個經得起推敲求證的完謊言,如今被祁懿連番追問,已是不堪負荷。
“你若說的是實話,我問的這些應是不需要思考便可據事實答出,可是你一個都答不出來……麗,你不過才三十幾歲,真的要為了不相干的人犧牲掉一切嗎?”
麗緩緩合上了雙目,終是放棄了掙扎,輕笑了一聲,開口道:“好,我全都說。”
祁懿心中大喜,只覺得這一次終于可以懲治了桓亦如,立即回頭了一眼站在邊上的燕辭云,卻見著對方的眼中閃過一抹極致的恐懼,好似在的背后看到了什麼驚恐之。
怔了一瞬,待回過頭來,只覺得一陣風拂過面前,原本虛弱跪著的麗猛然一躍而起,雙手利爪樣,滿面猙獰的朝著正前方撲了上去。
眼前之事發生的極快,祁懿來不及作,蓬頭垢面的麗夫人眼中是滿滿的仇恨,不知道哪來的力氣,嘶吼著朝著上位的皇帝而去,眨眼間便順著臺階而上。
然而就在那兇惡的利爪即將皇帝前時,忽而兩把利刃架在了的頸前,停了的作,正是皇帝邊的前侍衛。
麗夫人停在了與皇帝一臂之遙的距離。
皇帝至始至終,神上都不曾大起大落,好似一開始便不曾將看在眼里。
隨著“滴噠”幾聲打在金屬上的聲音,麗夫人口中流出的鮮順著下滴在了頸前的刀刃上,眼中帶著不解與憾,緩緩的低下了頭去。
在的口上,一把劍自背后穿而過。
原來停的,不是那頸前的利刃,而是直直的心口的這一把劍。
執劍的男子一紫宮,長玉立,蒼白中帶著邪氣的面龐上沒有任何表,冰冷得不似人類,他利落的將手中的長劍自麗夫人的腔中出,那停在皇帝面前的子沒了支撐,斜斜的栽倒在了帝王的腳邊。
半張臉被鮮染了紅,一雙眼徒勞的瞪著,好似在訴說著自己的死不瞑目,沾了的發散在皇帝的靴子邊上,居于上位的皇帝嫌惡的抬起腳在的頭上踹了下,于是那已然沒了生氣的臟污子狼狽的從臺階上滾了下來,凌的頭發遮住了的半張臉,那雙睜著的眼睛卻依舊對著上位的方向,好似在不甘的著桓亦如,又好像是在憤恨的注視著皇帝。
燕辭云這時已經來了祁懿的邊,抬手在肩上安的拍了拍,目關切的了過來。
祁懿茫然的著地上的尸,只覺得心中寒涼一片。
麗夫人要行刺皇帝的原因為何不清楚,可是在生命最后一刻,阻止并且下手殺害的人是全心全意信賴著的桓亦如,一定是恨到了極點吧。
畢竟寧可死,也不愿出賣他。
祁懿抬眼了臺上的桓亦如。
他吩咐了剛才那閃而出的侍衛們妥善的理了尸,隨后曲跪在皇帝邊,說了些什麼,略有些恍惚的并未聽得十分清楚,只見皇帝抬手扶起了他,面上帶著欣的與他說著話。
哦,也是了,皇帝邊明里暗里的保護無數,麗夫人雖是離的近,可也贏不過侍衛們的刀,反正也要死,倒不如他桓亦如搶先下手,也能靠著這份護駕功勞讓皇帝對他更為信任。
何況侍衛下手,也許還有活口,那便還有供出桓亦如的可能,如今他自己親自結果了麗,一了百了,真是百利無一害啊,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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