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況開枝散葉,從來都是男子們應盡之責。
祁懿和他家的父輩,和祁懿康,皆是不同,一向是喜歡人的,會有今天這樣的事,也是合合理的。
可是這個人,是與伴了他六年,溫暖了他六年的祁懿,是他而不得,卻又不可自拔,生怕給添了一丁點的不快而拼命克制,即便心已然痛得鮮淋漓,也要守護住的笑臉的人啊。
如果說強著自己放手已經令他的心痛苦不堪,那麼祁懿軒的這番話,便好似一把把利刃,一寸寸的刺了進去,刺得他千瘡百孔。
而他痛,卻又不能表現出來,只因著他的是于世人所不容的歧路,是邪念。
緩緩咽下了間的苦,他的目依舊呆滯著,角緩緩出了一抹苦笑。
既然他決定了長痛不如短痛,也許,就這樣讓這件事發生也好。
也許……有了家室,任他再是百般按捺不住,也會有所忌憚,慢慢的便放下了。
他不想有一天被這些不該有的心思侵占了所有的思緒,做出巧取豪奪,將綁在邊之類的事,他不想傷害,更不想恨他。
祁懿軒靜默的等了許久,心中擔憂愈甚,方才見面前的人漸漸佝僂了子,極輕的道:“你回吧。”
祁懿軒目一怔,心下一松。
六殿下的背影雖是苦楚,可到底心里還是在意和大哥的誼的,想來過幾日六殿下氣消了些,大哥如往日般好言幾句,這事便過了。
夏英進了里,祁懿軒回過神來,抬手一禮,轉頭跟著出去了。
策馬回到了祁家,在大門下了馬,將韁繩給了下人,祁懿軒站在門前,回想起剛剛在吏部別苑發生的事,幽幽的嘆了一聲。
六殿下這樣一個清清冷冷的人,便是惱恨傷心了也是淡淡的一個人,何時發過這樣大的脾氣?
唉,也怪六殿下早不問晚不問,非要今晚問,等到明日,事傳了開,他自然會知曉,現下里弄得他好生為難,說也不是不說也不是。
也許他該先和大哥說一聲,提前打個招呼。
這般想著,祁懿軒抬了步子邁進門,深夜寂靜的大街上卻是忽的響起了陣陣馬蹄聲,這聲音快如驟雨,他方才回過頭去,來人竟是已然到了面前。
燕辭云上還穿著方才在吏部那一青石蘭紋錦,渾然帶著天威難犯的氣勢,一躍從馬上跳下,方一落地便朝門疾步而來,祁懿軒張了張,尚未想好說辭,燕辭云便已然如一陣風一般從他面前沖了過去。
六殿下怎麼過來了?
門口守夜的下人被忽然的靜驚擾了,幾步過來查看,祁懿軒來不及細想,急忙小跑著跟了上去,一邊行著一邊還擺手示意著讓下人莫要擋路。
他毫不懷疑,若是這時膽敢有人攔在六殿下的面前,六殿下定然會狠絕的一腳將人踢開。
那下人傻站在當地,著燕辭云的影走了遠,才問詢道:“軒公子……可要去稟了丞相大人?”
祁懿軒一時有些拿不定主意,六殿下這模樣,顯然是要去尋他大哥的。
兩人到底是一同長大的誼,實話說祁懿軒并不擔心自家大哥的安危,而大哥又一向是六殿下的肋,最是了解他的,也許兩人好好的聊上一會兒,大哥便能勸得六殿下消了氣。
若是了長輩們過來,這事便有些不好收拾了,大哥和一個婢睡在一塊兒,本就不是什麼彩的事,再了一眾長輩來旁觀,大哥的臉往哪放。再說長輩們在場,六殿下有什麼心里話,也不好和大哥講不是。
這麼想著,祁懿軒決定先觀片刻再說,擺了擺手,抬步朝著燕辭云離去的方向跟了過去。
燕辭云的步履帶著雷霆萬鈞之勢,筆直的背影僵而暗含著駭人的煞氣,十一歲的祁懿軒也算是個同齡人中的高個頭,卻依舊追不上他的腳步。
燕辭云渾的戾氣,從前來尋祁丞相商議政事,祁府也曾來過兩次,憑著記憶中祁懿居住的所在,很快便見到了那一方院落。
門前是幾個下人守著,聽到了這沉重的腳步聲,紛紛朝這邊過來,待燕辭云到了門前,幾人剛要行參見禮,燕辭云已然一腳朝大門踹了過去。
幾個護衛瞬間傻在當場,誰也沒有料到向來沉穩斂的六皇子連個招呼都不打,竟然直接使用暴力破門而,待再要追上去阻攔,卻是接連被他打倒在地。
燕辭云天資好,這些時日習武已然有所小,又因著心中燃著火,為了盡快讓對方失去行力,手下也不留,而護衛們雖是塊頭大些,卻是顧及著他的份,畏手畏腳的,自然本不是對手。
于是幾乎是一瞬,幾個護衛便躺了一地。
主屋外間,是小青守在房門,原本坐在門口已然已然帶了些困倦,門被踹開時“砰”的一聲巨響將他嚇了一跳,瞬時睡意全無,抬頭朝院門看去,竟是六皇子氣勢洶洶的大步而來。
小青微皺了眉,一瞬間懷疑自己是不小心睡著了發起了夢,六殿下好好的還在宮里呢,怎的忽然到了這來了?
瞧這模樣……一張俊面蒼白如雪,好看的含目赤紅著,目帶著嗜般的瘋狂。
小青不自覺的打了一個寒噤,抬手躬剛要行禮,燕辭云已然行至門前,目在他上淡淡一掃,冷冷的吐出了兩個字:“讓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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