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我,他們要我的命并無用,我不過是個無關要的人,可卻又同時是個輕易殺不得的人。若是我曝了,殺了我,重臣之子莫名喪命,祁家和六殿下必會恨之骨,絕不會輕易了事,翻天覆地式的查下去,一旦尋到破綻,勢必要他們債償,桓亦如這條命便必得賠給我了。
所以你看,殺我百害無一利,桓亦如是聰明人,這一趟,我必能安全而歸。”
祁懿一番話雖是極有說服力,但小青還是滿腹擔憂。
“那至,去稟了六殿下商議一下……”
祁懿向他寫滿了躊躇的目,抬手拍了拍他的肩,道:“沒時間猶豫了,小青,若一個時辰我沒回來,你便去稟報六殿下。”
見著祁懿堅決,小青閉了閉眼,一咬牙終是應了聲,道:“那公子打算從何尋起?”
“自是桓亦如的住,安心,我如今到底會幾分功夫,會格外小心的。”
祁懿并未再與小青多言,迅速的換了暗系的裳,快步行出了見云殿,便朝著桓亦如的住行了過去。
深夜里的皇宮一片寂靜,甚至聽得見湖水中青蛙的鳴聲,還有夜風拂過樹林的沙沙聲,宮中守夜的多是軍,所在的位置祁懿大致心中也有數,也并未躲著防著,一路上大大方方的和幾名軍打了照面。
行在路上,祁懿時時細心的留意著周遭的變化,并未見著什麼可疑之人。
麗夫人出了曦云殿后,鄭嬤嬤來報信,到出門,仔細算來應是比麗夫人出來的晚了至一刻鐘,如今不上也是自然。
一路到了桓亦如的住的墻,祁懿小心的停在外間靜靜的聽了半晌,里一片安靜。
抬眼瞧了圍墻的高度,確定了里確無響,這才悄悄運功,一躍而上,了圍墻朝著里去。
里依舊和十四歲來過的那一趟見著的模樣差不多,地上禿禿的,只偶爾有幾株野草,并無尋常的綠植,里一棵半枯了的大樹上還掛著那個破舊的秋千,大樹的邊上有一套石制桌椅。
不過秋千的前面,多了一湖小池。
因著這院子本也不大,這池子也是極小,遠比不得嬪妃和皇子宮中的湖水寬闊,許是因著太小了,旁邊也無假山涼亭一類的裝飾,就這麼一方小池,顯得極為簡陋。
祁懿朝著房屋去,里一片漆黑,顯然桓亦如要麼是不在,要麼就是已然睡下了。
不過,如若麗夫人當真在此,這一片漆黑也可能只是障眼法。
自從知道了麗夫人是桓亦如的人,祁家也好燕辭云也好皆不敢松懈,想著利用反將桓亦如一軍,一直細細的留心著,可是麗夫人并不曾出過差錯,這一顆定時炸彈便懸在這里,遲遲沒有下文,攪得人心不得安生的。
若是能聽到的下一步計劃,也許要利用麗夫人揪出桓亦如,便不再是難事了。
這般一想,祁懿想著自己那套必然安全而歸的理論,壯了壯膽子,不再猶豫,躡手躡腳的翻了墻進了里,悄悄的行到了門邊。
屋一片寂靜。
祁懿放輕了呼吸,約莫站了快一刻鐘,只覺得這般一不的,膝蓋站得都有些累了,里依舊沒有任何響。
難道想錯了?麗夫人今夜出來,并不是見桓亦如的?
桓亦如安排了中間人為兩人接頭?
略略回憶了麗夫人的婢菲娜之前的說辭,麗夫人在韓家的時候,似乎都是桓亦如親自來接頭的。
桓亦如此人明又狠毒,古怪,祁懿并不覺得他的屬下中會有什麼真心臣服于他之人,多半不是懼怕他的狼戾就是向往他的權勢,而放在寧貴妃邊的麗夫人作為這樣重要的一顆棋子,安排了中間人參與,便要多上許多不確定與風險。
祁懿覺得,依著桓亦如的子,這宮中并沒有什麼人值得他將這般要事托付予對方。
只除了他的親弟弟桓天杰。
桓天杰!
是了,那個寡言的年是他的親弟弟,是他一手扶植,一手栽培,唯一的親人,他便是信不過天下人,總歸不會連親弟弟也百般提防。
桓天杰如今在軍做事,時常在宮中巡視,宮人們若是深夜出宮,見著他,被問話幾句也是尋常。
而麗夫人便可以這般輕松的與桓天杰接頭而無人起疑,桓亦如本沒必要親自見。
想通了這些,祁懿只想速速離開桓亦如的住,去問詢桓天杰今夜值守所在,卻是腳步未抬,便聽到里傳來幾聲“咚咚咚”沉悶而有節奏的聲音,聽起來像是在上樓梯,又像是隔著幾道門,若有若無的并不甚清晰,若不是夜里太靜,而又在門邊,許是本聽不見的。
祁懿背脊一陣冷汗,只覺得比前世看鬼片還要驚悚,桓亦如的這個住明明只有一層,哪來的上下樓梯的聲音……
張的抬眼了下圍墻,算了下距離。
如果發出聲音的當真是桓亦如,此刻逃離,一旦發出任何聲響,便會被里的人發覺。桓亦如自己也算是個習武的行家,而他甚至都無需手,單單朝外間的軍發令,找出便不過是一瞬的事。
倒不如先按兵不,待他復又安歇了,再行離開不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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