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是一道辦事,實際也就是跟著出宮走一趟,散散心,也開心。
此般的日子過了幾月,這一日,祁懿陪著燕辭云在吏部辦公的署里理公務,把面前盤子里的桂花杏仁糕吃得只剩下最后一塊,瞄了一眼邊上坐著的燕辭云。
他今日穿了一件玄錦,襟和袖口是銀的,上面繡著象征吉祥的紋路,這樣略顯冷淡的著襯得他帶了幾分嚴肅之。
燕辭云手中執著卷宗正細細的讀著。
他理政務時神總是嚴肅而認真,與平日里面對時溫可的模樣甚是不同,從側面看去,年板得筆直,烏黑的發一不茍的梳得十分整齊,還冠上了象征天家貴氣的紅寶石金冠,線條優的下頜線微微收,目深沉,眉宇間時而輕蹙,淺的抿一條線,顯出幾許不茍言笑的威嚴。
祁懿坐在邊上瞧著瞧著,竟生出一種陌生來,恍惚間覺得面前坐著的是一位指點江山的年帝王,而那個日夜伴在邊對百般依賴,沒有安全的年,似乎只是一個幻象。
許是祁懿盯著他看得太久,燕辭云抬目淡淡的掃了一眼,復又低頭看向手中的卷宗,問道:“怎麼了嗎?”
祁懿回過神來,搖搖頭,道:“沒什麼,就是覺得你認真起來的樣子,不一樣的。”
燕辭云并未搭話,祁懿低頭看了看盤子里留著的那塊桂花杏仁糕,道:“喏,就剩下這最后一塊了,留給你吃吧。”
燕辭云目依舊未離卷宗,道:“你吃吧,本就是買給你的,我若要吃,再去令人去買便是。”
祁懿于是歡歡喜喜的把剩下的一塊糕點放進了里。
京中的萬祥樓以食出名,其中最負盛名的便是這樣桂花杏仁糕,價格昂貴不說,每日里若是去得晚了,還可能買不到。祁懿跟著燕辭云出宮的第一日,他便帶去嘗了這道糕點,吃得舌頭都要吞下去了,喜歡得不得了。
自此以后,但凡陪著他出宮,他都會著人去備上一些與。
祁懿孜孜的吃完了糕點,起活了下,正要出門溜達溜達,行到門邊恰好遇上外間行來了個員,稟報說是吏部侍郎韓大人摔斷了,讓人來告個假,得在家休養上些時日了。
說來這個韓大人也不是別人,正是那麗夫人原來的丈夫,而如今他就在燕辭云手下辦事,此人雖是于字上有些放縱,家中妻妾群,不過卻是有些才能的,也算是得力。
燕辭云念著在他初吏部之時,這位韓大人出過不力,便決定親自去跑一趟探于他。
祁懿一聽,心下思量著這倒是個好機會,韓府畢竟是麗夫人生活過多年的地方,此人既是別有用心接近寧貴妃,沒準舊時在韓府的生活中也會留有什麼蛛馬跡可循。
于是還未等燕辭云開口,祁懿便道:“我同你一道去吧。”
燕辭云抬眼瞧,道:“平日里你最不喜歡與員們應酬往來,嫌煩的很,怎麼今日倒主要陪我一道去探病了?”
“哦,我這不是吃多了嘛,正好出去走走消消食。”
兩人帶上了幾個吏部的員,在護衛的陪同下上了馬車,出了吏部往韓府行了去。
到了韓府,祁懿對探病沒什麼興趣,知會了去主院探韓大人的燕辭云一聲,得了韓大人的應允,便自己在韓府里逛了起來。
六皇子是貴賓,便是祁懿,府里的人也是恭恭敬敬中帶著些小心,管家還特遣了自己的兒子親自陪著。
“祁公子,您坐會兒吧。”
兩人行到園子里,正好見著前面有石桌石凳,管家的兒子麻溜的上前用自己的袖子將石凳了干凈,討好的請了祁懿坐。
祁懿擺擺手,道:“不了,我來之前吃的多了,多走走有助于消食。”
說著,祁懿幾步行出了園子,瞧向一邊的小院,狀似不經心的問道:“這瞧著倒是小巧別致。”
管家的兒子立即幾步上前,恭敬的道:“這是我們三小姐的住,祁公子既覺著尚可,可要進去瞧瞧?”
原來不是麗夫人舊時的住。
“不了,兒家的閨房,我進去做什麼。”
說著,復又朝前行去,如此這般,當瞧到第三間院子,同是小巧,卻大門閉,看上去許久沒住人了的樣子,祁懿復又道:“這一間瞧著也不錯。”
管家的兒子雖是也不解,這位六皇子跟前的紅人,怎的這麼喜歡看房子,卻依舊笑著解釋道:“這一間原是麗夫人住的,后來夫人進了宮,便空了下來。原來這屋子里養過許多毒蛇,雖說是隨著夫人搬走都理了,可這府里其他的主子依舊覺著晦氣,一直也沒人肯住,便空了這些年。”
祁懿點頭,想了想,道:“你回去吧,我想自己走走,你總跟著我實是有些不自在。”
那管家的兒子道了聲是,不疑有他的退下了。
祁懿裝著四玩賞的模樣在附近逛了下,待確認了他確實走遠了,也無他人跟蹤之后,來到了那閉著的小院前。
大門上有鎖。
祁懿手在鎖上抹了下,并沒有太多灰塵。
這倒是有趣了,閑置了多年的房屋,門鎖上竟然是干凈的。
抬頭四看了下,這院子的墻并不高,若是有個因著年久失修而破損的地方,倒是可以試試看能不能翻墻進去瞧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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