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推你落崖,你以為是故意的嗎?不是的,那只是我們研究好讓你假死的一個計劃。如果你真的掉下去,你就會知道那云霧下本不是陡崖,而是一平坦的緩坡,我們可以保證你不會有任何危險。你應該不會忘記自己是從南坡掉下去的吧,如果你不信大可去當地查證,南邊掉下去,可有命危險?甚至可以尋段懷月問問,你問問他,黎諾回去后是否對他們說你是從西北坡掉下去的——那里才是真正的陡崖。只是想騙過其他人,造你死亡的假象,而當我們的世界確定你已‘死’的時候,再一個人去南坡尋你。”
“還有藥人,我現在便把我們真正的計劃展示給你看……”系統說得不管不顧,直接展開面板讓傅沉歡看清楚,“你看見了吧?這才是真正的事實!是什麼樣的人你不知道嗎?對你那麼好,怎麼可能忍心把你丟給藥人?我們只是想利用這一點鉆空子,如果你沒有先下手殺了那些藥人,這個計劃一定可以功,你們也不會分開這麼長時間。”
頓了一下,系統道:“這個計劃黎諾最開始不同意,因為怕出了差錯你會有危險。而我們最終制定的這個計劃,本不會讓你到藥人,才同意。你不知道我們兩個反反復復推敲了多遍、敲定多細節,就是因為怕你到一丁點的傷害。”
眼前一大片亮,從未見過的陌生畫紙懸浮在空氣中。
這場景離奇詭異,但傅沉歡已經顧不上。
傅沉歡看得很清楚,他本就聰慧敏銳,深諳兵法的人一眼便能看這條分縷析圖文并茂的計劃。不過須臾,他面完全蒼白下去。
低頭看去,懷中姑娘閉目安睡的模樣近乎圣潔。
手的沒什麼力氣,他無意識抱著,覺自己就像抱著一只孱弱的貓。
他甚至不敢太用力,手勢輕將撈在懷中,額頭輕輕抵住額頭,到溫熱的,那好像直擊心底,灼燒他的靈魂。
這是他看一眼都覺得心疼的人,是哪怕親手端毒酒要他飲下,他喝下后也只會擔心從此世上一個人會不會苦的人。
本無法想象,被他這樣深深憐的姑娘,竟承了這麼多力與委屈。
且竟只是為了他。
到死不過奢一點點便心滿意足,可原來……的竟是他無法想象的深。
系統還在說:“你本不知道暗地里為你做了多事,你本無法想象,對你心是多大的錯誤!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你,你卻連最基本的信任都不肯給,難道你真的看不出來你、本沒有毫偽裝嗎?那時那麼可憐地求你相信,你為什麼不相信?”
是啊,傅沉歡恨不得剮了自己,他怎麼忍心?他怎麼能不相信?
其實這些話若換作黎諾來說,必定不會說得這麼咄咄人。因為思想的局限,能理解傅沉歡的不相信,畢竟那麼多實證在手,加上小木盒打開后,再讓他毫無保留信任自己,實在有些說不過去。
但系統才不管那些,它只是一個沒有的機,在這一刻竟然也有一口憋著的氣順暢呼出去地痛快:“你以為只有你一個人難過麼?你可知這段時間是怎麼過的?要僅僅只是殺了你,那天就可以手,我們早就回家了,哪有這麼多麻煩。若不是想讓你假死騙過我們世界的人,怎麼會這麼辛苦?甚至這是賭上自己的命在救你,你懂不懂啊?!”
傅沉歡薄微:“什麼賭上自己的命?”
“因為完不任務,會死。為了和你在一起,只能在夾中尋你們的生路。”
傅沉歡眉眼一片痛,看著懷中黎諾了無生氣的臉,像是問一般喃喃:“這些、這些為什麼不早告訴我……”
系統回答:“不能說,說了就等于任務失敗。”
“你現在明白為什麼是四個月了吧?也知道所說的苦衷并不是哄騙你。我可以為抵擋痛,讓你喝毒酒之前,請我幫,因為說心臟疼得不了……”
傅沉歡眉頭擰著,這些話似無形之刀,刀刀致命,實則已將他殺了無數遍。心臟鮮淋漓,呼吸間皆是慘痛。
諾諾一張臉只剩掌大小,的的確確消瘦許多。不知原因他看一眼都覺得心疼地不能自已,知道這些,他簡直生不如死。
虛弱昏迷的模樣化作一柄重錘,將他整個人一下一下砸碎了筋骨,“諾、諾諾……諾諾……”
他心痛如絞,無意識輕輕喚。
系統涼涼地說:“別了,太差,這段時間又不好好吃飯,也不肯休息,守著你偏要熬,你還不讓好好休息一下?”
頓時,傅沉歡囁嚅著不敢再出聲。
他沉默將黎諾輕輕放在床上,拉過被子為細細蓋好,旋即半跪在床邊,溫熱的大掌一下一下的長發。
但凡是個人皆能看出他的慘痛自厭,能看出他正被悔恨凌遲撕碎,但系統并非真人。
它沉默好一會兒,無不冷漠地說:“傅沉歡,你以為這樣我就都說完了嗎?你以為只付出了這些麼?還遠著呢。我跟你說說為了和你在一起,放棄了什麼吧。你必須得知道——”
“是有多你,才會選擇你。”
第一句的重讀在“”,第二句的重讀在“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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