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靜謐,滿室明亮的燈燭。每走過一對,那搖曳的芒便將的面容照映的更加皎潔明亮。
似乎他的眼睛真的已經好太多,他甚至能約分辨出明凈雙眸中的點點淚。
那細閃讓他心一揪:“諾諾,你別哭……”
方才聽的聲音也是強忍哽咽,小貓一樣毫無重量的聲音輕劃過他心臟,卻比世間最鋒利的刀來的更深痛。
他心中無邊的憐翻涌,沉寂麻木的軀暫得救贖,那些冰冷無在他中奔騰的金砂,這一刻忽然變得微不足道。
傅沉歡想:毒發之事他毫不想讓知曉,才忍著沒去見。平常這個時候,已經睡下,怎麼今日卻等到現在,還特意跑來找他?
“諾諾,你不要哭,告訴沉歡哥哥出什麼事了?”他緩緩低聲,猜測道,“是出去了遇到什麼人?還是聽見什麼委屈……”
黎諾將他按到床榻邊坐好,眼淚終于滾落,沖他低聲嚷:“你在說什麼啊,我哪有什麼事,我等著你,就是因為我想你,我想見你……沒有旁的事,我就不能單純的想你麼……”
“能,能,”傅沉歡哄道,“是我說錯話。”
黎諾知道自己關心則,剛才的態度不好,忍著哽咽道歉:“對不起啊沉歡哥哥,我不是想兇你的,你不要難過,我只是很氣你有事自己默默忍著不告訴我。”
傅沉歡臉蒼白,微微笑道:“我知道啊。”
見他笑容,白日的難過與這一刻的心疼匯,黎諾再也忍不住抱著他,“你怎麼什麼都不告訴我……你好過分啊……如果我今天沒心沒肺的睡著了,這一晚上你怎麼過?為什麼好多事都不告訴我……”
淚水漣漣,忽然抬起朦朧的眼,松開手,“沉歡哥哥我這樣抱疼你了是不是?我……”
“不疼。”傅沉歡低眉,語含憐惜。
“你騙人。”
他低嘆,“真的。”
沒有的六年,他都熬過來了,此刻在邊,滿心滿眼都只有他,心臟膨脹的巨大歡喜讓他甚至真的覺不到毒發之苦。
傅沉歡低聲道:“諾諾,你抱著我,我很歡喜,痛楚似乎確有緩解。”
黎諾本來松了手臂,聞言又再次纏上他,“這樣你會好一些?那這樣呢?”
抱他的軀,乖巧地窩進他懷中,側臉著他肩窩,一臉期待著他。
傅沉歡道:“……這樣更好些。”
他彎一笑,抬手的臉頰,細致將滿臉冷的淚去,“別哭了,諾諾,別哭。”你這樣哭,我才會疼。
黎諾帶著鼻音嗯了一聲。
傅沉歡眉目溫,正要再哄卻引來一陣低低的咳。
黎諾嚇了一跳,忙不迭拉著傅沉歡躺下,“你先躺下,忍一忍啊……我讓霍云朗去煎藥了,一會就好……”說著,想出門去問一問還有多長時間煎好,剛站起來卻被傅沉歡一把攥住手腕。
“諾諾,別走。”
他的聲音很輕,面慘如金紙,額角的汗濡了鬢發,只是眼眸依然溫潤平靜。
破碎與堅毅在他上共存,讓人更覺心疼憐惜。
他低聲:“若你沒來過,我默默忍下,亦不覺有什麼。可你來了再離開,我只怕……撐不住……”
黎諾又是鼻子一酸,立刻就被他說的一步也不愿離開了。大顆眼淚倏然砸下,連忙了,反手將他冰涼的手指捧在掌心。
“我不走,我會一直陪著你的,沉歡哥哥……”
頓了一下,哽咽說,“我以后再也不欺負你了,你過的苦,我都會補償給你,會對你很好,再也不讓你傷心。”
傅沉歡又憐又心疼,“這是什麼話,你何時虧待過我?”
黎諾卷長的睫羽輕輕了兩下,泫然的模樣格外招人憐惜,了,還未開口,門口傳來些靜,是霍云朗將東西送來了。
他一進屋看見這形,非常知趣將煎好的藥和銀針放下,一個字也沒說立刻退下。
黎諾將藥端起,拿過勺子想喂傅沉歡,傅沉歡卻微微一笑,不由分說從手中拿過藥碗——
“哎——”黎諾沒制止,眼睜睜看著傅沉歡干脆利落喝了藥。
他擱下碗,無奈笑道:“諾諾,我不是易碎的瓷人,你不要這樣張。”
黎諾不開心地看著他。
他就是這樣,從來不會表現。仿佛不知會哭的孩子有糖吃,永遠都將所有苦痛藏在云淡風輕的外表下,不讓別人知道。
以前也不曾真正關心過他,也不知道他一個人默默承了多。
黎諾讓傅沉歡躺好,為他施了一遍針,看他的臉似乎比之前恢復些了,才稍稍安心,哄小孩子一樣一他的頭發。
“沉歡哥哥,我一定想辦法給你解毒,你等一等我。”
雖然在世界中這個毒無解,可并不是這個世界的人,高于這里,一定會找到辦法。
傅沉歡聲道:“諾諾,沒關系,此毒不致命,凡是死去的人也皆為自盡,但我定不會。這些對我來說,不算什麼。”
黎諾大幅度搖頭,“不可以這麼想,我不會讓你一直這種罪。你相信我可以做到,是不是?”
“嗯,我自然相信。”他如是說。
傅沉歡笑了笑,牽過的手攏在掌心,不舍地挲片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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