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貍撐著下和徒弟說:“都是來天衍宗之前的事了,你知道也沒用。”
又踢踢徒弟的小,看見他臉上的無奈,頓時笑了。
什麼時候結仇的?什麼仇?
姜貍沒有繼續說下去,很明顯,不想他摻和太多。
姜貍進天衍宗的時候已經是豆蔻年華了,不是牙牙學語的小孩,但從來沒有提起來天衍宗之前的事。
這個時候,玉浮生揣著“深仇大恨”這四個字,想過什麼殺人奪寶、父輩有仇之類的常見推測。
但饒是他再聰明,也從來沒有想過,世界上有些仇恨是很復雜的。
——比方說青梅竹馬,郎有,妾有意,結果對方修無道去了這種人間慘劇。
……
拿到了最后一個鐲子后,姜貍在小本本畫上了最后一個勾,終于結束了這東奔西跑的日常,回到了天衍宗。
徒弟呢,照樣和從前似的,一半的時間在天衍宗,一半的時間在不歸墟。他著手對付虎族了,著手復仇的事了,忙得腳不沾地的。
姜貍有一次來不歸墟,驚奇地發現了一件事:不歸墟終于開始有活人了。
這一年的冬天,當年老虎王留下來的舊部來不歸墟見玉浮生了。姜貍來的時候,剛剛好撞見了虎族的陸屏、陸停帶著人來。
其實玉浮生對于復仇的事,有種淡漠的不關心。長大后,他再沒有那種擁有海深仇的人那種歇斯底里。他很平靜,似乎當年折辱他的虎王、城主死不死都引起不了他太多的緒。
這種態度,對于陸屏他們這些來投奔這位妖族太子的人而言,就像是一盆冷水當頭澆下。但是他們卻有一種直覺,這位太子,一定可以事。所以他們的態度更加恭敬了。
至于玉浮生為什麼現在是這個態度呢?因為姜貍把徒弟教得很好。他從小就會制定計劃,五年、十年里做什麼都有規劃,復仇的事按部就班,虎族開始了,他就開始不再那麼關心結果了。如果仇人必死無疑,那就不需要那麼浪費緒了。
姜貍覺得徒弟能夠正視仇恨,是自己的功勞,十分之欣。
姜貍還在看那幾只虎族。
姜貍很關心他們到底是什麼虎,東北虎?西伯利亞虎?會不會和虎崽長得有點像?畢竟嚴格來算也是遠房親戚。
結果徒弟問:“貍貍,你是不是很想虎骨泡酒?”
姜貍:“……”
在姜貍不在的時間里,有人送來了姜貍來天衍宗之前的消息。
徒弟發現了一件很有意思的事:姜貍來放逐之地的那段時間,江破虛也在。而且江破虛很巧合的,在放逐之地失憶了。
現在的放逐之地,對于玉浮生而言再也不是兒時的噩夢了。他已經派人把放逐之地滲了一個篩子,很容易就得知了當年放逐之地的很多事。
姜貍和江破虛當年,到底有什麼糾葛?
他很不喜歡這種姜貍的人生沒有他參與,而和某個人有著共同過去的覺。就好像是對于江破虛和姜貍而言,他就是個外人、一個不相干的人。
這個人的存在,就像是一扎刺在心里。
但是沒有關系。
玉浮生垂下了眸子,修長的指尖在江破虛這個名字上停住。
他平靜地想:很快就會查出來的。
……
在消息的等待的過程中,因為很忙,他不得不在妖界長久地待著,不能隔三差五回仙山了。
徒弟開始試圖把師尊騙到不歸墟來住——
姜貍說不歸墟很寒,待久了容易發老寒,他就去取了地心火;
姜貍說不歸墟禿禿的,他開始試著在不歸墟的尸山上養花;
姜貍說不歸墟吃喝都不方便,他開始養魚了。
不歸墟其實也是有特產的,那種被鬼氣滋養的明鬼魚很好吃,但是產量極低,一般沒人冒著被鬼氣侵蝕的危險去捕撈。
現在不歸墟就有大批的倀鬼負責養魚。因為他們晴不定的主人,可能會在他們養不好的時候把鬼送下去喂魚,所以它們都兢兢業業的。
——平靜的春天到來,不歸墟今年稀稀拉拉開了兩三朵花。
他送了花過去,但是姜貍已經三天沒有送紙鶴回信了。
——花有那麼丑麼?
他看著窗外,三月魚鮮,師尊總愿來此吃烤魚了吧?
但是還沒有等鬼魚,不歸墟就迎來了一位不速之客。
來找玉浮生的是冥蝶,它徑直穿過了重重疊疊的鬼影,準地找到了不歸河畔的玉浮生。
“貍貍!貍貍!”
小蝴蝶激得話都說不完整了。
玉浮生很耐心地掐住了小蝴蝶的命門。
小蝴蝶這回總算能把話說完整了:“貍貍,出事了!”
第43章 兩只小貓
姜貍以為, 江破虛能夠說得上名號的那些機緣全都被破壞得差不多了,應該高枕無憂了。
據說劍門在之前遭遇了尸,一行人重傷,江破虛為了救人丹田損, 修為直接跌了一個境界, 遭了前所未有的重創。
而且,姜貍把火焰半邊蓮取走了, 療傷圣沒了, 江破虛的傷無法快速恢復。就算劍門的化神修士即將飛升失敗、傳功于他,以江破虛現在的狀況也不可能承得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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