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時間的推移,上古邪劍的影響漸漸地淡化,注意力一轉移,很有人討論這件事了。
小徒弟的生活終于恢復了正常。
這個時候,姜貍建議小徒弟可以給自己的劍取個名字了。雖然這把劍帶來了一些風波,但是到底是小徒弟的本命劍,姜貍還是希小徒弟和自己的劍磨合順利的。
掏出了好幾本詩集,但是徒弟對于那些文縐縐的名字都不興趣。
小徒弟想了想:“勾曳。”
——師尊的劍做捧魚,含義是小魚干多多。
飽含著天上掉魚的好愿。
但是徒弟認為師尊的想法總是不切實際。
因為天上不會平白無故地掉小魚干。
于是,務實的小徒弟給自己的劍取名勾曳。
勾曳,就是魚鉤的意思。
這樣,師尊天上掉小魚干的夢想就可以實現了。
但是這樣的話,小徒弟是不可能告訴師尊的。
師尊追問了好幾天。
小徒弟抱著劍:
“。”
……
這一年的冬天,小徒弟進筑基期了,可以跟著師長們出門參加萬宗大會了。
這是修真界十年一次的盛事,十分熱鬧。
師徒倆都很期待。
姜貍把這場盛事當做了一次冬游,在儲戒里面囤了一大堆好吃的。聽說萬宗大會在昌城舉辦,還有修真界知名的溫泉山,姜貍已經開始期待到時候和小徒弟搞溫泉煮蛋了。
然而,出發前一天,大師姐卻住了姜貍。
“這一次萬宗大會,虎王也會來……你那個小徒弟,是虎族的吧?”
姜貍喜悅閑適的心,瞬間如同水一般退去。
回家的路上,姜貍嘆了一口氣。
姜貍花了很長一段時間,想讓小徒弟走出過去的影,希他像是個普通的孩子一樣快樂地長大。
但是,實在是太難了。每次當小孩幸福平穩地生活了一段時間,現實總要一遍遍提醒小孩那些痛苦的過去。
姜貍回到了仙山,卻沒有在家里看見小徒弟。
找了一圈,最后在山頂的一塊大石頭后面,看見了一個抱著劍的小影。
他的影子長長的,看起來有點孤零零的可憐。
……
小徒弟知道這件事比姜貍要早一些。
七八糟的小道消息,在天衍宗弟子們中間傳播的速度是最快的。大家聽過妖王要來,已經開始七八舌地議論開了。
這個時候的小徒弟,雖然早早顯示出來了沉穩的格,但是他年歲尚小,聽見這個名字的時候還是愣了一下。
那些忍挨、毫無尊嚴的過去,小徒弟以為自己已經忘了。
但是其實沒有。
“聽說妖王就是虎族呢。”
“浮生小師弟,你也是虎族,見過虎王麼?他長什麼樣呀?”
……
小徒弟沒有回答,抱著劍面無表地離開了人群。
小白虎見過虎王麼?
他見過的。
那是遇見師尊前的某個冬天。
城主府里,它被人推進了籠里,奄奄一息、十分狼狽之時,小白虎見到了一雙靴子。
說起來可笑,小白虎對于自己仇人的印象,就是一雙靴子。
繡著金線的潔白靴子,干凈得像是來著另外一個世界。
然而停留在小白虎面前的時候,靴子上就濺上了白虎的。
城主立馬彎下腰、招呼仆人幫虎王干凈靴子。
而弄臟了靴子的小白虎則遭了一頓鞭打。
在籠子里的小想要躲開,可是鞭子就像是雨水一樣打下來,小孩疼得想要蜷起來,可是無可躲。
從前小白虎知道,城主是它的仇人、侍衛們是它的仇人,只要打敗了他們,它就自由了。那是很長一段時間里,小白虎活下去最大的力。
直到在那一天,鼻青臉腫的小孩發現,在他眼里強大無比的城主,只配給虎王提鞋的時候,一種前所未有的崩潰和絕擊敗了那個小孩。
小孩睜著眼睛看到了天亮,強忍著劇痛著鞭傷發抖。
那是小白虎畢生難忘的一天。
當再次聽到虎王的時候,有那麼一瞬間,他就像是回到了那個冰寒刺骨的下雪天。
他很討厭當時那個絕又弱小的自己。
小孩躲在了大石頭的后面,平復了很長時間才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
當聽見了師尊的腳步聲傳來的時候。
他說:“師尊,你不要看我。”
說:“好,我不看。”
坐在了那大石頭的后面。
好一會兒后。
小徒弟的面前,多出了一串糖葫蘆。
小徒弟:“師尊,我不是小孩了。”
姜貍說:“但是師尊想要哄你。”
……
姜貍知道,小徒弟到底不是后來的玉浮生,他無法預知未來,也本不明白,虎王只是他人生當中微不足道的小小阻礙。
對于現在的小徒弟而言,虎王就像是心上的巨大影。他帶來了小徒弟整個年期的創傷和痛苦。
姜貍想過這次就不帶小徒弟過去了。
——但是出發那天早上,小徒弟還是抱著那把劍跟在了的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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