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才仿佛從夢中驚醒。

貍貍大概已經走了。

它平靜地想。

它爬了起來，一瘸一拐地準備朝著林的深走去。

突然，它聞到了一香味。

——不遠，姜貍正盤著、在往火堆里添柴。

小白虎立馬躲進了大樹后面。

它不敢看，就連虎尾都被它嗖地藏了起來。

許久之后，大樹后面的小白虎終于平靜了下來，它盯著自己被染紅的虎爪，心如死灰道：

“師尊，我是一只老虎。”

“我不是一只小貓。”

……

被寵的貓會理所當然地想：

誰會不喜歡我呢？我是發的公英、會的棉花糖。

被棄的小會想：

誰會喜歡我呢？我是腐爛的矮蘑菇、發霉的馬鈴薯。

如果有人我，一定摘錯了花，過一會就會把我丟進垃圾桶。

第11章 十只虎爪

小白虎也不知道師尊看見它這副狼狽的模樣看了多久，只是心如死灰地等待著師尊的審判。

伴隨著一聲無奈的嘆息，它的心臟了一下。

師尊出現在了它面前。

小白虎想要把臉藏起來，但是已經手捧住了小白虎的腦袋。

姜貍告訴它一個殘酷的事實：“我早就知道了。”

告訴它，從剛剛見到它的時候就發現了，而且它學貓也學得很不像，一直都知道的。

它渾僵，垂下了腦袋，就連虎尾也無打采地蜷了起來。

但是很奇怪，師尊的眼神不像是在看一只跳梁小丑，也不像是在看一個騙子，的眼神就和從前一樣明亮又溫。

漸漸的，它意識到了什麼，從滿是污的爪子中間抬起腦袋。

“你就不想想，我為什麼早就知道了，還沒有把你趕走麼？”

“老虎？老虎怎麼了？不就是大一點的貓麼？”

一只貓爪，放在了徒弟糊糊的白虎爪旁邊。

爪爪開花，比比劃劃。

“是不是一模一樣？”

小白虎看著師尊小一號的爪，遲疑著看看自己的虎爪。

貍花貓蹲坐在它的對面，歪頭看著它，又問：

“長得是不是也很像？”

小白虎愣住了。

貍花貓說：

“所以，老虎就是大貓貓。”

“小浮生也沒有騙人。對不對？”

姜貍想要告訴它：

就算是一只猙獰、兇殘的白虎，也是有人疼的大貓貓。

躲起來有人哄，離家出走也有人來找。

給了小徒弟獨的時間，重新回到了那火堆邊繼續烤，等待著小徒弟想通。

姜貍早就發現了小白虎的心結，本來，姜貍決定回到宗門里安定下來再和小徒弟談談，關于它鍥而不舍地學貓這件事。

但是萬萬沒有想到，解決的機會提前來了。

揣著手手等著烤，瞄了那棵大樹好幾眼；

等到小徒弟探頭的時候，就立馬正襟危坐，做出沉思狀。

——哎呀，山都烤了，來不來吃啊？

姜貍讓冥蝶去看小徒弟有沒有哭。

冥蝶害怕以后被滅口，不敢往那邊飛。

姜貍無奈，只好在烤后，撕開半只放在了大樹旁邊。

好一會兒后，聽見了狼吞虎咽的聲音。

松了一口氣。

能吃，看來已經不是心灰意冷要離家出走的樣子了。

等到姜貍熄滅火堆、準備起的時候，后果然跟上了一只小白虎。

小白虎渾都是，爪子上也有傷，走路還一瘸一拐的。

姜貍走一段，它就跟一段。

姜貍停下來，小白虎就立馬藏在了樹叢后面。

在心中嘆氣。

因為心充滿了困和不解，小白虎還是沒有上前。

于是姜貍直接走過去，把小白虎給一把撈了起來。

還怪沉的。

一路無話。

那只小白虎，卻終于后知后覺地意識到，師尊不嫌棄它。

它蹭了蹭貍貍的臉。

……

姜貍離開前理了那些七八糟的尸，徒弟就乖乖跟在一邊幫忙。夜里小孩還覺得貍貍不要他了，心如死灰，現在卻寸步不離、走到哪里都要拉著姜貍的擺。

也許昨天夜里太匆忙，姜貍發現一個妖族侍衛還沒有斷氣。

正準備送他上路，擺就被那個半死不活的侍衛死死拉住了。

他開始胡言語，祈求姜貍不要殺他。

他說：只要姜貍將小白虎出去，就會得到虎王的賞識，要多靈石就有多靈石。

但姜貍無于衷，甚至已經出了劍。

侍衛帶的手死死抓著的擺：“不！別殺我，別殺我，我帶你去見虎王！你不要相信這個崽子！”

“虎族降生的孩子都是黃褐的，只有它一出生就是白的！這是大大的不祥之兆！它會、會給邊的所有人帶來……”

話還沒有說完，姜貍已經快速把這個侍衛給送去西天了。

但是小白虎已經聽見了。

掛在姜貍劍上的冥蝶已經開始瑟瑟發抖了。長大后的玉浮生，最討厭聽人說什麼“不祥之兆”，每當有人在他面前提起，冥蝶們所在的墓地就會多出一些養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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