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懷璧其罪。小白虎的上，是有神骨的。

姜貍問道：“他們是不是想要養大他，再取他的神骨？”

小蝴蝶沒有說話。

它默認了。

問：“那他們功了麼？”

小蝴蝶：“功了。”

姜貍的腳步一頓。

……

在小蝴蝶的描述里，姜貍終于拼湊出來了小白虎的未來：

年父母雙亡，背負著海深仇長大，盡□□和欺辱；年時被取走神骨，陷絕境；青年時，玉浮生選擇用了邪法神。

姜貍久久不能回神。

天選之子的人生是一帆風順的。就算是低谷時期，總會有戒指老爺爺出沒；貧賤和微寒也往往是一時之困，他們前程遠大，只要一陣好風，就可以直上青云。

但也有人塵埃里，藏在故事的角落中，在絕境里的每一次掙扎、每一次不幸，都讓命運駛向一個更加偏離的方向。

在每一次次的掙扎當中，都會變得更加不擇手段一點、更加扭曲瘋狂一點。

姜貍知道，很多年后，妖皇不復存在，一場大火后妖界四分五裂，妖界出現了一個十分殘暴的主人。

他手底下有萬千倀鬼，是所有人心頭的霾，變得強大無比。

但是剔骨的寒冷卻一生都沒有擺。

以至于死去很久、只剩下了一縷殘魂，他的上還披著那件大氅。

……

天上又開始紛紛揚揚地下起了細雪。

姜貍的腳步變得很遲緩。

一開始，姜貍只是想要來看一眼那抹殘魂。

直到發現他現在年、弱小，姜貍想要報恩；

報恩的方式有很多種。

但是當小孩送給了一朵花、小騎士坐在遠送回家、他對著發出了一聲喵。

姜貍的想法開始發生了變化。

小蝴蝶還想要勸。

姜貍卻說：“你見過我闖進地里的樣子麼？”

那一年，沖進了大反派的墓地里，想，神仙、佛祖、上帝，隨便什麼人吧，救救，不想死。

但是，神仙、佛祖、上帝誰也沒有出現。

只有一縷殘魂，庇護了二十年。

……

細雪中，小孩兒跑回了后院。

他以為發現了自己的本。

他知道自己是一只十分兇殘的白虎，從前上山的人族，一看見它就會出恐懼的表、用最尖銳的捕夾對付它；就連時常欺辱它的侍衛們，偶爾也會在它發出嘶吼的時候，泄出一點畏懼。

他看見了那個人影遠遠地看著他，似乎看了許久都沒有上前。

小孩張地攥了掌心。

但是漸漸的，他覺到那個人的眼神，并不是厭惡、恐懼，而是像春風一樣的和。

小孩兒的面前多出了一塊飴糖。

蹲了下來，笑瞇瞇地問他：

“我還缺個徒弟，你想不想，跟我走？”

第7章 六只虎爪

很多年后，小白虎長了年。

師尊跟在他后面，千方百計地讓他學貓。

但是在故事一開始，小白虎還不會說話，大概是被啞仆養大的緣故，他只會發出本能的吼，或者那種從嚨里的含含糊糊的聲音。

為了不讓發現自己的本，他對于學貓這件事有種難以糾正的執念。

姜貍一邊煮粥，一邊教他：“師尊。”

小反派很警惕又謹慎地開口：“喵。”

姜貍忍笑：“師尊~”

小反派：“喵、喵。”

頓時笑得眉眼彎彎。

小反派不知所措，但他知道那不是嘲笑，而且笑得很好看。他下意識地靠近了一點。

他知道做“姜貍”。

于是他了一聲：“貍貍。”

這個發音并不難，但是確地出來，小白虎在心里念了很多遍。

姜貍又問了一遍，愿不愿意跟著走？

這回小孩終于聽明白了。

然而，他卻并沒有如姜貍所想的那樣立馬點頭。

小白虎想離開麼？

曾經，更小一點的小白虎無數次嘗試逃離這座山、朝著城鎮里面跑，他幻想著逃出去后不必再被欺辱的生活，然而在一次幾乎功的逃亡后，小白虎發現了一件事。

它的上有一條細細的、無形的鎖鏈。平常是看不到的。但是一旦它跑到了足夠遠的距離，那條鎖鏈就會在空氣中浮現，無聲地嘲笑它的癡心妄想。

它試圖去抓去咬，但是每一次，除了發出憤怒的吼聲、咬到空氣外，它掙不、也逃不掉。

那是一條“縛仙鎖”。

這條鎖鏈也許對于后來的玉浮生而言不值一提；但是對于此時的小白虎而言，就像是一道永遠不出去的天塹。

發現他看上去很失落。

于是，姜貍很有耐心地問他為什麼不愿意跟著走？

小孩卻只是揪住了的擺，沒有再發出聲音。

他看著，很想問：

能不能多留在那座小木屋里一段時間？

但是小孩卻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這個小小的愿被他藏在了心里。

……

姜貍約覺到小白虎有所顧忌，于是也不再追問，只是笑瞇瞇地塞糖給他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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