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會，他剛把可樂瓶丟進垃圾桶，掏出手機，發現了幾個未接來電。

通訊時間顯示是坐出租車回家那會，他的手機從乘飛機就被關了靜音，現在還沒調回來。

朝點開回撥。

電話通過去，機械的電流聲響了足足三十秒仍沒有接。

同一時間，朝暮的手機發出嗡嗡振的聲音。

看出備注是姜偉，“喂，大舅。”

朝的目隨之移到他妹上，撂在耳邊的手機因沒人接而自掛斷。

……

“我到家了。”

……

“我哥也到了。”

……

不知道電話那頭說了什麼，朝暮帶笑的臉突然失去了幾分靈。

下一秒，就哭了。

是無聲的哭泣，眼淚順著臉頰一滴滴砸下來，打在地板上，蔓延看不見的一片。

跟剛接電話的狀態完全叛變兩人。

不清楚朝什麼時候出現在后的，發握著的手機被男生接過。

朝將他妹的手機擱在耳邊，目盯著朝暮，用手拂過孩臉上的淚。

“喂。”

“舅，我朝。”

電話里傳來他舅的聲音，“朝啊，你媽和我還有小舅都在醫院。”

姜偉頓了頓，“你姥姥病加重剛剛去世了。”

朝聽到這話，瞬間知道朝暮為什麼哭了。

現在他嚨堵的發急，一個字都說不出口，靜靜看著朝暮。

最后，朝沉重的掛了電話。

那一刻，萬籟俱寂。

“暮暮。”

朝暮哭的更厲害了。

朝話沒了，走近朝暮抱住像是哄低齡兒那樣，安地著孩的腦袋。

“我們現在去醫院。”

~

到醫院后，朝暮親眼看到李國芬躺在白的病床上被送到太平間。

面對著外婆的一路上，都強忍住眼淚沒掉下來。

從前，真不懂電視劇里的死，會因為而流眼淚，但覺得離自己很遠很遠。

現在，生死就在眼前。

甚至，一霎那，接了。

等看不見李國芬了，朝暮眼淚終于控制不住地往下落。

外婆，是，真的去世了。

都沒見最后一面，沒多陪陪老人家說說話，沒帶出去旅游，沒……

太多沒做的事了。

耳邊似有似無地響起姥姥那溫和親切的聲音。

“妮妮，我帶你回家。”

“妮妮，姥姥可是頭一回見你和村里的小孩打架，咱疼不疼？想哭就哭出來。”

“妮妮是要考大學的人，可不能跟姥姥一直待在村子里。”

“妮妮，別老把緒憋在心里。”

……

以后，再也聽不到了。

朝暮艱難地吸了吸鼻子，眼睛腫的眼皮鼓起。

“暮暮。”

姜念辦理好相關手續過來，見朝暮獨自坐在李國芬之前的病房門前的椅子上發愣。

見朝暮沒反應，姜念走到側，住的肩膀：“暮暮。”

朝暮緩過神，腦袋抬起片刻又迅速低下用手迅去眼淚后轉過頭看姜念。

姜念摟住瘦弱的影，聲地說：“暮暮，姥姥只是去該到的地方了，我們都要活的好好的，替自己也替。”

朝暮的腦袋埋在姜念的懷抱里，哭的不樣子。

“對于你姥姥死后安排，我和你大舅，二舅選擇了火化，”姜念也眼眶泛紅，“葬禮明天舉行。”

朝暮緩緩出聲：“火化很痛。”

“這是你外婆之前說好的，火化完和你外公葬在一起，我們遵從的意愿。”

朝暮點點頭。

“我們回家吧。”

“嗯。”

~

晚上，夜黑的無聲無息，冷風習習涌進扇地簾子直搖晃。

朝暮坐在床上，曲膝兩手抱腦袋垂著在想著什麼。

手機屏幕反反復復亮了好幾次。

沒心思往手機那看，只是又突然想姥姥了。

心底說不出的抑。

其實到現在還是很不真實，但一切不在述說姥姥死了。

目定在某。

清脆的鈴聲最先刺穿寂靜。

朝暮視線看過去，什麼也沒，依舊是抱著自己的樣子。

那屏幕響到最后倏停，亮著的線漸漸變暗。

歲聿的字眼浮現腦海，朝暮堪堪有了知覺，作像是按了慢速鍵一樣，拿起手機。

映眼簾的是好幾個未接來電和消息。

好一會，回撥過去。

剛打就接通了，“公主沒睡？”

要是平常朝暮就笑了，畢竟是他先信息擾的。

現在朝暮的聲音夾著，還留有哭過的鼻音，“沒睡。”

吸了吸臉頰，“睡不著。”

歲聿明顯頓了一下，已經確認在哭了。

讓他心疼，“要不要，出去散步？”

朝暮沒有立刻回答，目看向窗外，“冷。”

“是哦。”他懶散丟出腔子。

“但是……”

朝暮話戛然而止，那邊立刻響起男生認真的聲音：“公主說，我在聽。”

好像又讓他擔心了。

“真的睡不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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