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閃一側,恭迎皇太後和徒單皇後進殿,做足了禮數。
嘉福、趙玉墨、兩名近宮和兩名近侍跟隨殿,其餘的都候在殿外。
我看向嘉福,也看向我,微微頷首,目含笑意。
這是回會寧後第一次與見麵,不知可好?
又看向被完鋮和懷賜給完峻的族姬趙玉墨,也看向我,麵無表。
如此陣仗,又帶著們來到辛夷殿,皇太後決意拆穿我的份麽?
徒單皇後挑眉看我,似有挑釁之意,眉梢現得意的笑。
我徐步上前,端莊行禮。
皇太後唐括氏拖曳著嗓音“嗯”了一聲,開門見山道:“哀家今日來,是要拆穿你的份。”
“太後有何訓示,臣妾洗耳恭聽。”我淡淡道。
“嘉福,去認認,究竟是不是你的姐姐沁福。”皇太後吩咐道。
“是,母後。”嘉福聲道。
嘉福進封為夫人,今日一金國宮妃裝束,寬大的輕裘襯得的腰肢尤為纖細。
行至我麵前,與我對視,眸中似有笑意,那雙瞳仁漆黑清亮,依稀是數年前純真無邪的瞳仁,依稀是汴京宮中憨的帝姬。
片刻後,舉步繞我一圈,上下打量著我,當真是在辨認我。
“啟稟母後,從容貌上來說,此人與沁福極為相似,連臣妾都瞧不出有何不同之。”嘉福垂首道,“天下間竟有如此相像的人,臣妾不知是姐姐沁福還是趙玉絡。”
“嘉福,你最好看清楚了。”皇太後睜目,“若有半句瞞,哀家饒不了你。”
“是,臣妾定當謹慎。”嘉福驚懼道。
接著,再次打量我,細細研判著我,極為專注。
稍後,稟道:“母後,臣妾仔細瞧了,此人容貌與沁福有八九分相似,就連一雙碧眸也是一模一樣,臣妾以為,世間縱有容貌相似的,但也相似的,隻怕絕,不知此人與沁福的可是一致無二?”
嘉福說出這樣的話,我始料未及,原以為會落井下石,會因為得不到完磐的寵而遷怒於我,沒想到沒有,更沒有站到我的對立麵。
聽聞這番模棱兩可的話,皇太後蹙眉,怒目而視。
徒單皇後一笑,道:“母後,讓趙玉墨瞧瞧。”
皇太後示意,趙玉墨行來,以和而犀利的目仔細地瞧著我。
我引頸而立,毫不懼,也不怕們怎麽說,假若皇太後真的認定我就是趙飛湮,那倒好了,我便可以借此不封,甚至還可以借的力量逃金宮而南歸,隻是我擔心一旦認定我是趙飛湮,便會置我於死地,隻怕沒那麽容易逃。
趙玉墨淺淺微笑,審視我片刻,突然蹲下,起裾看了一眼,然後起,恭敬道:“太後,臣妾胞姐趙玉絡十二歲被人販子拐走,家父苦尋多年未果。日前聽聞陛下從燕京帶回玉絡姐姐,臣妾不敢置信,今日一瞧,果真是玉絡姐姐。”
“你如何確定就是你失散多年的姐姐?”皇太後一震,不甘心地問道。
“姐姐十二歲被人販子拐走,沁福及笄時賜宴,臣妾也去慶賀,乍見沁福還以為是臣妾的姐姐,滿心歡喜,因為沁福與姐姐的容貌極為相似,幾乎是同一人。家父說,同是宗室,容貌相像也不是不可能。”趙玉墨徐徐道來,並不直接回答皇太後的問題,略微停頓又道,“國相說,玉絡姐姐被輾轉賣到燕京,燕京的員見與昔日皇太弟的侍妾容貌相似,便準備將獻給皇太弟,沒想到……”
“說重點。”皇太後不耐地喝道。
“雖然沁福與玉絡姐姐長得極其相像,辨認還是有法子的。”趙玉墨道,“玉絡姐姐右腳踝上有一枚桃花烙印,太後可命人瞧瞧。”
皇太後示意宮察看,那宮便走到我跟前,蹲下來察看。
聽了宮的話,皇太後長長呼氣,怒視著我,徒單皇後也氣餒地抿。
們以為謀劃好一切,今日定可揭穿我的份,想不到會是這個結果,自然怒氣衝衝地離去。
趙玉絡的份與遭遇,完磐早就告訴我。
他未雨綢繆,早就料到他的母後會來這一招,隻是我沒料到他早已與趙玉墨通氣,布好一切。
臨走時,嘉福朝我燦爛地笑,低聲道:“過兩日來看姐姐。”
趙玉墨淺淡一笑,款款離去。
其實,趙玉墨本沒有姐姐,這隻是完磐為我安排的份。
有關趙玉絡的故事與遭遇,所關聯的人,想必他安排得滴水不。
過了兩日,嘉福來到辛夷殿。
完磐即位不久,便封為趙夫人,賜居懷住過的儀殿。
午後,天沉沉的,冷風嗚咽,震得窗棱嘭嘭直響。
嘉福笑嘻嘻道:“姐姐,世間哪有那麽相像的人,也隻有金人才會被我們唬住。”
我不語,心中的戒備讓我沒有立即承認我就是的姐姐趙飛湮。
嘟起,拉著我的手,“姐姐放心,環環永遠是姐姐的妹妹,怎會跟那些金人說姐姐不是趙玉絡?”
我著尖俏的臉頰,道:“環環,你真的喜歡他嗎?”
錯愕,旋即垂眸,雪腮因窘而染上一層薄紅,“姐姐,我知道陛下隻你一人……不打,我是封的夫人,隻要偶爾能見他一麵,我就心滿意足了,姐姐,我不會跟你搶的。”
“環環,我知道你很辛苦,一個人沒有錯,可是你的人,不你,便是你們的緣分錯了。”我憐惜地著的雪頸,“若是我,也許我也會像你這樣執迷不悟。環環,聽我的話,假若你覺得累了,我會幫你完你的心願。”
“我的心願……”嘉福苦地笑,“好,若我覺得累了,便告訴姐姐,姐姐為我做主。”
恰時,殿外傳來侍的通稟聲,完磐來了。
我們站在殿門前,恭迎那個龍行虎步的男子。
側眸,我看見嘉福正癡迷地著他,似水,萬分期待,令人心生惻。
我歎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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