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書醒過味來,明白是怎麼回事,面前仍舊淡淡的,不說旁的,福了一下/子道,“是。送諳達,諳達好走。”
長滿壽招呼順子回去,順子扎在孩兒堆里出不來了,二總管火氣上來了,手就是一耳朵,“猴崽子,看見姑娘就挪不窩了?干看著又能怎麼樣呢?心里貓抓似的難,還不如不看!別給我跌份兒了,快回去!”
順子連滾帶爬的跟著上二門上去,引得后眾人哄堂大笑。
錦書提溜著鳥籠子對大梅說,“你們先去吧,我把鳥安置好了就來。”
有了這麼個題外話,大家也沒什麼可說的了,大梅應了聲,領著小宮們往花園里去了。
錦書回進配殿里,托著那個鳥籠子愣了會兒神。那小畫眉到底沒長開,個頭小,順著鳥架子上躥下跳的撲騰。看著看著鼻子就有點發酸,自己和這鳥兒真像,給困住了,籠子是金的,沒有天窗,門也給鎖死了,一輩子注定了在里頭圈養著,任你渾解數都逃不出去。
“咱們真有緣分,認姐們兒吧!”自嘲的笑笑,“我有個貓妹妹,再來個鳥妹妹,就齊全了。”
“又犯傻!”一個聲音從窗屜子外傳來。
錦書莞爾,把籠子掛好了迎出來,請個雙安輕聲道,“你怎麼知道我在宮里?”
太子攜了的手進來,滿眼止不住的驚艷之,心不在焉的應道,“我在夾道里見了大梅子們,你沒去游海子,不在宮里還能在哪兒?”
“你怎麼知道我沒去?”錦書問,“你隨扈去了?”
太子笑道,“了個面兒,等老祖宗和皇父皇姑姑們上了龍船,我從船尾上著下來的。”
錦書嗯了一聲,忙著給他張羅茶點,踩著花盆底的姿款曲搖擺,竟是得水一樣。太子傻傻看著,靦腆道,“錦書,你真好看。”
錦書怔了怔,捧著紅紅的臉嗔道,“又沒正形兒!”孩兒總是的,了鬢角的宮花,小心的說,“我今兒了胭脂,真的好看?”
太子紅著臉點頭,“我瞧著好看,頭梳得好、胭脂得好、這花盆底穿得也好,總之哪兒都好。”
錦書拿帕子掩著,笑得眼兒彎彎的。和太子在一塊兒就有說不出的愜意從容,心里沒有浮躁,像七夕節前為乞巧曬的水,面上浮著水皮子,看不見,卻沉靜積淀。
“錦書,我要讓你往后都這麼的打扮。”太子說,握了握拳頭,“連自己心的人都護不了,我算個什麼爺們兒!我沒法子再等了,幾天才見一回面,這怎麼?我要去求賜婚,你又攔著我,我怎麼辦才好,你給我個準信兒吧。”
錦書低頭不看他,“我給你什麼準信兒呢?我是個今天不知道明天的人,你心里愿意就來瞧瞧我,不愿意,我也不能強求。咱們的緣有多深,得看老天爺的,我現在和你許諾有什麼用?”
太子慢慢沉寂下來,濃眉漸蹙,擰了個死結。
兩個人都不言語,只默默坐著,錦書問道,“萬歲爺新晉位的寶答應是你指派去的?”
太子惶然抬起頭來,囁嚅著,“你都知道了?我是走投無路了才想出這麼個法子來的,我瞧和你長得像,想拿來替代你伺候萬歲爺。”
錦書搖頭道,“你的這些心思萬歲爺能不知道嗎?為我冒這個險不值當。”
第九十五章 南苑吹花
太子固執道,“值不值當由我說了算,對我來說,沒什麼比保全你更要了。”頓了頓又懊惱道,“只可惜我高估了寶楹,非但不能事,反了禍頭子,皇上防備著我了。”
錦書聽了驚愕莫名,皇帝當真為這事責怪太子了?他不是說只給個警醒,不懲太子的嗎!
太子怕擔心忙了個笑臉子,哄道,“你別替我心,皇父極疼我,就是知道這事兒也沒什麼,做兒子的孝敬他,這也不為過。”
“那天寶答應和我說了會子話。”錦書道,“讓我替傳話給你,說求你別忘了答應的事兒。”
太子冷酷的吊起了角,“還和你說這些個?真是個不知死活的!也是,腳的不怕穿鞋的,如今都了這樣,還有什麼可顧忌的?只是別惹怒了我,否則可別怪我不客氣!”
錦書看著他那個沉樣兒真是嚇了一跳,從沒想過他還有這樣的一面。轉念思量,生在帝王家,哪里有一塵不染的人?他有心機有算計也是好的,至不會任人魚,將來不管是在儲君位上還是登基極,總能運籌帷幄,決勝千里。
“我已經給吏部傳了口諭,軍機的印信也出了,給表哥放了個山西鹽道的缺。這差事油水多,也算對得起了。”太子慢聲慢氣的說,“我打發人查過表哥,那個人除了考運不濟,別的諸如學問人品都是沒的說,派個也不辱沒,我料想總比那些捐的好些。”
錦書頷首道,“這趟橫豎是咱們的錯,我心里過意不去,如今萬歲爺圈起來了,和刑部衙門里關押的罪人有什麼區別?只怪你,你要是早讓我知道,我決計不能讓你這樣做。咱們難也就算了,還白白搭上個,耽擱了和他表哥的姻緣,多造孽啊!”
太子也有些懊悔的意思,他訕訕道,“我是沒別的道可走了才出此下策的,皇上辦的那些事兒,我一旁瞧著心都要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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