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一夜的雨終於停了。
易渺把行李箱打開,把自己疊好的放進去,騰出手來開手機看宋延發來的短信。
大概意思是已經有人去醫院照顧荀庭了,他也退燒了,易渺放心。
放不放心的……反正把他丟在醫院以後就走了。
不是故意為之的狠心,是怕多看他兩眼,再了不該的心思。荀庭被送到醫院時是高燒,都快接近昏迷狀態了還握著的手。
手打算離開時他睜開了眼睛,那眼神有種好像可以一輩子忘不掉的篤定。
頓時心火旺盛,選擇忽視了護士說的最好家屬陪同的建議,直接開卡把他丟到了VIP區。
荀庭是一個不可能示弱的人,他昨天挽留的作和話語乍一看好像很可憐,差一點心。
但走時看到的那個眼神可不是那樣的——
傻了才會去相信荀庭是什麽善茬,他這樣的人,想要的東西得不到也絕對不會放下段去求人。
充其量是裝裝樣子騙騙,騙得到就好,騙不到就想其他手段。
搖了搖頭,將行李箱邊邊角角的東西收拾好,將齊妍買來的幾個電小風扇塞到了裏麵。
八月份重慶像火爐,戲裝又很繁瑣,雖然不是很怕熱,但有幸領教過在夏天到重慶拍民國戲的痛苦,收工以後整個人像從汗水裏撈出來一樣。
剛要給齊妍打一個電話確認要帶的東西,秦譽的電話就打了過來。一邊接起電話一邊拉上了行李箱的拉鏈,聽到秦譽焦躁的聲音從那邊傳過來。
“怎麽了?今天周熠燃的戲份應該拍完了吧?”易渺皺了皺眉。
“易渺,”秦譽的聲音裏夾雜著一點要哭出來的無奈,“華悅撤資了。”
易渺準備端水的作停住,手指抵著桌麵坐到椅子上:“什麽意思?”
“今早上的事,我以為能談下來就沒告訴你,但對方寧願要賠違約金也要撤資,”秦譽在那邊重重地捶了一下桌子,“那點違約金和整個投資金額比起來算什麽,拿了也沒用。要是撤資的話,後麵還怎麽拍。”
“你先別急,我打電話問問我哥,看他能不能幫一點,”易渺掛斷了他的電話,立刻撥給了易溯。
易溯那邊電話接得很快,隻是還沒開口,他就歎了一口氣。
“渺渺,這個電影投不了,”易溯語氣和,像在安的緒,“這是今年華悅影視業務最大的投資,如果他撤資了,其他公司更不敢投。我這樣說,你能明白嗎?”
易溯公司的東還有幾位叔叔,他們不可能會同意投資一部華悅撤資的電影。
“我知道了。”易渺沒再過多的難為他,將電話掛斷。
冷靜了幾分鍾,打開手機來看通話記錄裏一個接一個的未接來電。周熠燃和萬青的電話最多,他們應該也知道了撤資的事。
電影項目的確很容易因為資金出現問題而沒法繼續下去,就算秦譽是大導演——他之前拒絕了其他資方塞的演員,人已經得罪了,現在再想找投資簡直難於登天。而且更關心的是,華悅好好的為什麽要撤資。
著通訊錄,看到黑名單裏那個顯眼的名字。愣了幾秒,從裏蹦出一串髒字。
真是低估了荀庭那些不流的手段。
手指在那個名字上停留了許久,想起秦譽剛才的語氣。
他銷聲匿跡了五年,對《焚風》傾注的心劇組裏所有人都能看到。如果現在拍不下去,無異於是要了他的命。還有周熠燃和葉彤,本來也想憑這部電影打一個演技好口碑的。
又急又氣,恨不得打電話過去把荀庭罵個狗淋頭,但冷靜下來也知道這樣不是辦法。
他既然能撤資,就說明做好了一些準備,如果打電話過去罵他反而正合了他的心意。
得稍微等等。
藺以這邊在醫院裏給荀庭端茶倒水,他把宋延買來的水果放到一邊,拿起一個蘋果開始削。
他沒弄懂荀庭說的那句話是什麽意思,問了半天也沒得到回應,隻能在一邊削著水果解悶。
按理說荀庭再次被甩心肯定十分之差,可他觀察了一陣也沒在他臉上看到任何不悅的表。
“你昨天是怎麽和易渺說的?你當時那麽弱,再好好一說,易渺是很有可能心的,”藺以咬了一口蘋果,“怎麽你還能被扔在醫院裏?”
荀庭從書中抬眸:“我沒說,隻是抱了。”
藺以一愣,臉上有相當迷的表,他將椅子向前抬了抬:“你……你不好好端正態度,說明你喜歡,而是什麽也沒說就抱了?”
“嗯,”荀庭麵不改,翻了一頁書頁,“但是被推開了。”
“……”藺以歎了口氣,看向荀庭的眼睛。
“那你覺得,我應該怎麽做?”荀庭手指一頓,目也低下來,“本不想和我說話。”
“你……你應該告訴,你喜歡,你為什麽會喜歡,又是從什麽時候開始喜歡的。你這樣分了手再去莫名其妙地糾纏,不把你推開還能怎樣?”藺以拍了拍手掌,“不是,你能聽懂我現在在說什麽嗎?之前你對心了,但是把往外推,這個暫且不提。昨晚天時地利人和,你抓住這個機會說不定現在孩子都有了,你到底明不明白啊?”
荀庭裹著紗布的手了,他看了一眼側的手機:“不想和我說話。”
“……算了,”藺以了眉心,看向他的眸子,“荀庭,我恨你是塊木頭。”
之前荀庭第一次被易渺咬傷去診所的時候,他就知道荀庭心了。
要是別的人咬了他,估計牙現在都被打掉了。荀庭是一個睚眥必報的人,這些年在他上打主意的人下場一個比一個慘。
他要是不喜歡易渺,也不會之後在診所合傷口的時候一次次去看牆上的表。大概是在估計回去的時間,因為易渺那時一個人待在他的別墅裏。
“那你現在怎麽辦?”藺以將另一個削好的蘋果遞給他,“你當初那麽放手,現在又想追回來,都不想和你說話,和好又怎麽可能這麽容易。”
“用一些特別的手段就可以了,很在乎邊人的,”荀庭接過蘋果,語氣很淡,“手段不重要,有結果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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