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渺遲遲沒聽到秦譽喊卡，隻能繼續按照劇本走。

偏過頭了，一腳踢向他的膝蓋，荀庭的反應也很快，依照秦譽提示的要求再次把按到了枕邊。

的旗袍領口被開了一半，淩的發近白皙的脖頸，虛虛掩掩遮住口，卻好像在給人眸中更加強烈的暗示。

荀庭手指住的手腕，炙熱的目看向嫣紅的。

眼裏噙著淚水，有麻木和絕，鏡頭擋著他近易渺的臉，臉上的神被無限記錄和放大。

易渺呼吸抖，兩人相，能到荀庭的狀態。

上臉上都熱起來，能聽到自己膛裏怦怦的心跳聲。

本以為荀庭一定會趁此機會占的便宜，做好了如果他越矩就開口喊停的準備，卻沒想到在出聲之前，他手撐著床起，拉開了和之間的距離。

他據秦譽在一邊的指揮調整作，吻不斷地落下來，下卻與保持著合理的距離。

易渺的狀態也很快調整回來，配合他的作完了拍攝，秦譽喊卡的那一刻，深深舒了一口氣，目有些渙散。

秦譽喊卡之前，荀庭低頭時說了一句話。他走劇本上的節，作魯，低頭吻向耳垂卻溫。

“抱歉，”他用隻有一個人能聽到的聲音對耳語，“我不是故意的。”

大約知道他在說什麽，這種肢親接的戲份男演員有時的確很尷尬。荀庭沒有拍戲的經曆，所以可能會更不好理。

“不過的確是因為你。”荀庭說完這句話，秦譽就正好喊卡，沒來得及回應，耳邊全是他的聲音。

拍攝一結束，齊妍就跑上來替披上一件服，將水遞給：“姐，太厲害了，這段我都快看哭了。”

易渺坐到椅子上點了點頭，疲憊地了自己的臉。

這段拍得效果如何看秦譽的反應就知道了，如果拍得不合他的心意，估計現在早就跳起來了。

想到這裏才抬頭，房間裏已經沒有荀庭的人影了。想想剛才拍攝時的景，假設再迷茫一點，興許就會相信他眼中炙熱的緒是曾想得到的濃烈意。可惜現在很清楚，那些僅僅隻是錯覺。

“表現得不錯，”秦譽走到麵前，意味深長地看著，“休息休息吧，下午那場戲得和周熠燃親親抱抱，調整好狀態。”

秦譽的笑出幾分賊的覺。易渺麵無表地和他對視，他一點都沒在意，笑嗬嗬地回到了監視前。

下午的戲比較簡單，這場戲的容就是趙苓去抱想要走的賀晟。難度不大，就是秦譽的要求高了一些，即使劇本上寫了有哭戲，他還是要求易渺的眼淚隻能在眼眶裏，不能哭出來。

荀庭和秦譽都坐在監視後，一邊和周熠燃說著話，一邊翻著劇本，沒有再去看他。

秦譽喊開始以後，荀庭的目自始至終就隻在易渺上。自然線不充足，打映明了他們半邊的子。

易渺從背後抱住周熠燃，臉近他的後背，雙手地扣在他的腰上。

這場戲的戲服是一件白子，正是民國時期流行的裝。

的手從花邊繁複的袖口裏出來，從握周熠燃的手，再到扣他的腰。從監視裏可以看到線讓的手仿佛鍍上一層金邊，過周熠燃的地方都讓人覺得耀眼。

荀庭遠遠看著的作，目低下來，手去口袋裏的煙。片場煙，他將煙盒收起來，一言不發地再度抬頭看向不遠擁抱的兩個人。

遙遠又難以企及，遠遠地看著都讓人焦躁不安。

這場戲沒有一條過，因為周熠燃戲比較慢，所以擁抱的作重複了幾次。荀庭終於移開視線，沒有再抬頭，手指在另一隻掌心上有規律地劃著。

秦譽喊完卡，向旁邊瞥了一眼他的作，表有些疑：“荀總，您這是寫什麽呢？”

他的作明顯是在掌心寫著什麽東西，他在看監視的時候就用餘瞥到了。

“清心決，”荀庭淡淡道，從他旁站起來，“秦導，我還有事，今天就先走了。”

藺以在片場外等了許久才等到荀庭出現，他遠遠就看著荀庭臉不好，猜也知道是發生了什麽事。荀庭坐到駕駛座上點煙時，他湊過去在他眼前晃了一下手掌。

剛才見他走過來時就像在默念什麽東西，藺以估計著應該是清心決。藺以知道那是道家寶典，他記不清上一次見荀庭念這個口訣是在什麽時候了。

“我說你又不笨，明明知道現在這樣纏著易渺隻會讓更反，還整天往上湊，”藺以打了個哈欠，“就算你後悔了，想把追回來，這也是要講究策略的。你這樣整天湊到人眼前去，人家隻會覺得你是個變態。”

荀庭發了車子，一隻手點起煙來，抿一條線。他看向藺以明顯有些幸災樂禍的臉，一腳踩下油門。

藺以沒係安全帶，差點被這一下閃到座位下麵去。他抬起頭來無語地看了荀庭一眼，拉過安全帶係好。

“你還是聽我的建議吧，如果你再這樣，易渺可能就得報警了。”藺以歎了一口氣，“什麽格你不清楚嗎？”

荀庭自上車以後就一直保持沉默，聽到這句話，他的手微微一頓。

“我知道，但也不明白，”荀庭看向前方湧的車流，一隻手碾滅了快燃到底的煙，“易渺走的時候可能給我下了什麽藥，讓我一直很想。”

與那種緒一並襲來的還有嫉妒和焦躁，像蛇一樣纏在人上。

荀庭幾乎從沒說過類似想念之類的字眼，藺以吃了一驚，但還不忘笑他一聲：“因果循環，報應不爽。”

車是在往荀宅的方向開，藺以笑完就沒再說什麽。這一次去是為了觀察荀庭母親目前的神狀態，藺以在國外的同學查到了一點相關的研究資料。

與荀庭的母親相同，國外那一例患有人格分裂的患者也是在清醒的時候主選擇丟掉記憶的，這個研究興許對的病有幫助。他正要打電話過去，荀庭卻突然減慢了車速。

“怎麽了？”

“我以前想治好失憶的病，其實隻是為了弄清一件事，”荀庭將車子熄火停到了路邊，聲音平靜，“我想知道，為什麽這麽討厭我。”

藺以本要出口的話瞬間停住。他知道荀庭的母親有三種人格，主人格的格很快樂，而且很清楚地知道自己是荀宅的主人，但在的記憶裏，隻有荀清一個孩子，也隻是荀庭的“阿姨”而已。

三個人格對荀庭的敵視程度不一，但沒有一個人格記得他是誰。

“但是現在我想了想，忘記是主選擇的。如果這樣能一直快樂下去，”荀庭忽然笑了笑，語氣停頓一下，抬眼看向藺以的臉，“那麽忘了我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