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秋晚從總監辦公室出來，就發現底下辦公大廳的人都在抬頭看樓上。

剛才那一吼，估計都聽見了。

一向冷靜的江總助理，第一次見老板就大驚失，摔碎了茶杯。

現在又在總監辦公室大喊大，這前後落差實在讓人不著頭腦。

連阿琳娜也走了過來。

“江小姐，你到底怎麽了？”

江秋晚微微看，臉上有一刻是狐疑的神。

“阿琳娜，你一早就知道，當初招我進公司，純粹是因為埃裏克認識我對不對？”

阿琳娜微愣，然後致的臉上浮起了一抹探究之。

“江小姐，你對自己這麽沒自信嗎？”

江秋晚，“……”

“埃裏克認識你，不代表之前所有的事都是有意而為。”

“他需要招人，而你恰好需要工作，一切都是水到渠的巧合。”

“況且，埃裏克確實是一個很好的老板。”

江秋晚，“……”

聽到阿琳娜這個評價，有點匪夷所思。

好老板會用錢威脅底下的員工？

——

“咚”地一聲。

江秋晚重重地將茶杯放在陸巖的辦公桌上。

回辦公室，椅子還沒坐熱乎，他的電話就來了。

要送茶水。

陸巖瞥了一眼桌上快要灑出來的茶杯，抬眸掃了一眼，然後冷漠地說道。

“江助理，你對老板都是這態度嗎？”

江秋晚，“……”

站在辦公桌前，翻了翻白眼。

老板？那也隻是半年的老板而已。

“當然不是，因人而異。”

陸巖薄微起，微瞇著眼對。

“難怪江助理前後變化這麽大。”

江秋晚，“……”

他又垂眸看向桌上的茶，正冒著熱氣。

“可我要的是咖啡，不是花茶。”

江秋晚又翻了翻白眼，看向頂上的天花板。

“花茶養心，尤其適合老板您這樣的人。”

陸巖挑了挑英眉，微微有趣的眼神。

“想不到你還是這麽關心我。”

江秋晚，“……”

他這個沒心沒肺的人，到底有沒有聽進去。

江秋晚筆直地站著，肅著一張臉不看他。

“埃裏克先生，您還有別的事嗎？沒有的話我先走了。”

陸巖微微勾，端起麵前的花茶聞了聞，然後慢條斯理地看。

“辭職的事，想好了嗎？”

江秋晚垂眸盯他，立刻換了一副咬牙切齒的麵孔。

“您覺得我還有別的路嗎？”

他微微笑了笑，“沒有。”

然後愉悅地端著麵前的花茶喝了一口，立刻蹙了眉頭。

“你放了什麽，這麽苦？”

這下換江秋晚愉悅了，連角都彎了起來。

“苦瓜，解毒。”

陸巖，“……”

他皺著眉頭放下茶杯，然後睨著冷眼對。

“你故意的？”

江秋晚微微挑了秀眉，“我以為您會喜歡。”

——

陸巖看的眼神變得玩味起來，從桌上拿了一大疊資料遞給。

“既然想清楚了，那就好好幹活吧。”

“把這些資料整理出來，另外擬一份項目改進計劃，半個小時完。”

江秋晚看著麵前厚厚的一大疊，眼睛都瞪大了。

“這麽多資料我半個小時都看不完，你還要我擬改進計劃？”

“你故意的吧？”

陸巖雙眼擒笑，薄微。

“你說呢？”

江秋晚，“……”

見瞪著眼許久未，陸巖又微微笑著開了口。

“江助理，你待公司一天，我就是你一天的老板，我勸你想開一點，不要再跟我作對。”

“……”

“你再這樣消極怠工，說不定我要跟阿琳娜商定一下你的績效考核。”

江秋晚深吸了一口氣，按住了時刻都可能噴發的怒火，立刻抱著麵前的那疊資料，轉走了出去。

——

半個小時後，江秋晚又站在總監辦公室裏。

一臉焦躁，他卻一臉悠閑。

姿態散漫地看遞上來的整理報告和計劃表，好看的英眉越蹙越深。

“江助理，你的工作水平就這樣嗎？”

江秋晚，“……”

陸巖抬頭看，冷峻的目。

“我真替你五年的時間不值。”

江秋晚，“……”

明明是他短時間故意刁難，現在倒說得理直氣壯。

“時間不夠，我隻能做到這樣。”

他微瞇著眼對，“是嗎？”

“那就拿回去重做，證明一下你的實力。”

江秋晚，“……”

真想大吼一聲，拿手裏的報告甩在他可惡的臉上。

——

好不容易忙完下班，江秋晚火急火燎地衝去電梯。

結果發現陸巖也站在電梯門口。

因為加班的緣故，辦公室隻剩他們兩個人。

陸巖把西服外套了，隨意地搭在手腕上，上隻剩燙致的白襯衫和西。

簡單的調，英清雋的背影，遠遠看著，竟有一恍惚。

仿佛看見他六年前的模樣。

那個隻屬於一個人的陸巖。

現在不見了。

他變了，變得這麽淩厲刻薄，咄咄人。

“江助理，你還要站那多久？”

電梯已經上來了，陸巖站在電梯裏，灼灼地盯著。

江秋晚立刻回了神，走了進去。

電梯合上門，封閉的空間隻有他們兩個。

站在後麵盡量離他遠一點，抬頭盯著電梯下降的數字。

“江助理，晚上一起吃飯。”

江秋晚，“……”

陸巖清冷低沉的聲音突然響了起來，在電梯裏特別清晰綿延。

江秋晚驚訝地側臉看他，不知道他到底是什麽意思。

他在前麵靜靜地站著，沒回頭也沒其他的作。

好像隻是說了一個陳述句，一個上級對下屬的吩咐。

“……為什麽？”

江秋晚頓了一會，輕輕問道。

陸巖微微轉看，冷峻的五在電梯的燈下特別耀眼。

“為了搞好上下級關係。”

江秋晚，“……”

張地立刻移開目，看向電梯上的數字。

“抱歉，埃裏克先生，我今晚有約。”

陸巖，“……”

他臉立刻沉冷了幾分，英眉蹙起，目盯著，像是未料到這樣的結果。

電梯“叮”地一聲響起，隨後門被打開。

江秋晚微微傾，臉淡漠疏離。

“抱歉，老板，我快遲到了，就先走一步了。”

然後出了電梯，小巧纖細的影，很快消失在陸巖的視線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