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29章 我是一個昏君

第2129章 我是一個昏君

關寧微微一怔問道：“怎麼回事？”

敬當即詳稟，聽過之后關寧才是長嘆了口氣道：“做了那麼多不面事的朱禎臨死前倒是面了一回。”

在這之前關寧并未想過會見到朱禎，是在昨晚突然尋來，反而讓他有些措手不及。

朱禎變了，正值壯年的他看上去就像是一個老人，腰佝僂，頭發蒼白，傷痕滿傷，若不是出現在眼前仔細打量本認不出來，他可是大梁皇帝。

仇人見面原本應該是分為眼紅，卻沒想到很是心平氣和。

關寧將其他人驅趕，只留下兩人促膝長談，朱禎不再是上一次見到的那樣，他沒有喝罵吵鬧，而是回憶了很多往事，說起了當初第一次出使大寧，說起了他當時隨軍被追殺的糗事。

“原本不用這麼急躁的，我的父皇梁武帝雖有武帝之名，實際并非窮兵黷武之人，之所以在幾年連續發戰爭，就是因為你。”

“你的出現讓父皇有強烈的迫，他早已預到你會為梁國的大敵，甚至會讓梁國覆滅。”

“父皇不止一次跟我們說過這樣的話。”

“他說你的種種作為都開了先例，都是聞所未聞見所未見，他說你就像突然出現的人，就好像不是這個世界上的人.......我也有這樣的想法。”

“父皇生前曾言，從他開始后世皇帝只做一件事，那就是打敗你，消滅你。”

“他想的是在你還未真正長起來將你扼殺。”

“父皇是對的，只不過短短數年你已經長為無法撼的存在，你建立新朝迅崛起，國力之富，武備之強難以企及。”

“父皇敗了！“

“他可是梁武帝，是做出梁武中興功績的男人，在他的統治下，梁國國力達到鼎盛，他依舊敗了，也因此慌了！”

“在第二次寧梁戰爭后期，父皇就已經患得患失，由此開始對選定繼承人搖擺不定......他知道梁國當時弊病，連年戰爭，國家崩潰，難以承，父皇知道眼下已經無法通過武力戰勝你，而當時的太子朱鎮又是一個好戰的人，梁國需要的是一個守的皇帝.....所以父皇選了我。”

“實際上父皇早有此意，并做了最壞的打算，但當時朱鎮掌握兵權，他不知道該怎麼助我，便沒有給朱鎮留傳位詔書，這才讓我有機會得逞。”

“是的，我的皇位是撿來的。”

若是沒有父皇的提早安排，沒有樊蒼將軍......我不會做皇帝，梁國或許也不會現在這個樣子。”

“你是一個可怕的對手，我想著賠款割地，我親自去大寧乞降.......我幾乎用盡了一切辦法，可還是無法戰勝你，哪怕是勝你一籌都做不到。”

“我想你大概永遠都不會懂這種覺，洶涌的洪水就在你后面追趕著，你拼命的跑，不停的跑可距離還是越來越近，你隨時都可能被淹沒，這迫的你連氣都不上......”

“就像是一個被到絕路的亡命之徒鋌而走險，在那種況下，他不會放過任機會，哪怕這本就會有極大的風險。“

“我就是這樣失去理智，才引西域聯軍梁，才做出那麼多荒唐的事。”

“我以為自己會為一個明君，我以為自己能讓梁國中興，我以為......是我太天真了。”

“從汴京出逃，我混跡在流民中，那時我才見到了真正的梁國是什麼樣的，我才知道百姓口中的皇帝是什麼樣的，我是一個昏君，我會被釘在歷史的恥辱柱上，我會.......”

“我錯了。“

“錯在沒有認清自己，錯在沒有順應大勢。”

“我敗了，但我也謝謝你，能跟你于同時代本就是一件榮幸的事。”

“這是梁國傳國玉璽，現在正式給你，有了它就有了正統。”

“哈哈，梁國不是被你奪取的，是我送給你的。”

“我還要幫你做最后一件事，明天攔住那個逆子......”

一言一語在腦海中閃過，關寧心想這對朱禎來說或許是最好的結局。

“待戰爭結束，厚葬朱禎，另外把梁國太子請過來。”

“是，陛下。”

過了有近半個時辰，朱允才過來，顯然這個請的過程中并不順利，他面鐵青帶著濃濃的敵意，關寧在他上看到了朱禎的影子。

“是要把我殺了，還是要把我圈，直接痛快點就是，不過是王敗寇，你這個卑鄙的竊國者。”

朱允言辭很不客氣，關寧也不在意，他眼神示意，敬將托盤舉起，只見上面放置的正是一枚寶印，也是梁國傳國玉璽，由梁太祖打造傳后世。

“你......”

朱允眼睛都直了，他料想的不錯，這玉璽果然落在了元武帝手中。

“這不是我竊取的，是你父皇給我的......”

關寧平靜問道：“你知道你父皇為什麼給我而不給你嗎？”

朱允手握拳，他當然知道原因，早知如此那日就該相認，又何至于此。

“現在我就告訴你原因，你好好看著。”

關寧目轉向前方戰場，朱允問道：“你是想讓我看著你是怎麼打敗阿迪爾？”

“是。”

“大寧軍隊是很強大，但阿迪爾已經把城門關閉，現在除了攻城之外別無他法，汴京城城堅壁厚，出城作戰西域聯軍或許不是難以贏得勝利，僅是守城的話定能守住。”

朱允低沉道：“你說你救梁人于危難，而今汴京被西域異族占據，每天都會有人被殘殺，你圍城三月或許能贏得最終勝利，可三月之后，汴京城怕是都沒有生靈，那幫畜生極了，怕是連吃人的事都能做出來。”

“你明知西域異族是畜生，你還跟其聯盟？”

這一句話讓朱允啞口無言，隨即強道：“既然做不到，就不要放出大話，你之野心昭然若是，你所為的不過是為了心中野，其實你我并無區別，甚至你比我更可惡，你縱民心利用民意。”

“你這話說的沒錯。”

關寧開口道：“發戰爭的人本就談不上高尚，現在朕就要讓你看的是，汴京城是怎麼被攻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