鑒於岑雲峰還算識相,謝東凰也就原諒了方才不禮貌的言語。
在琳瑯配合下,給他施針阻止毒素蔓延,給他服下一顆藥丸之後,開始調配解毒藥材。
夜幕漸漸降臨。
不出謝東凰所料,琳瑯公主和岑雲峰遇刺的消息傳開之後,皇帝震怒,急把太醫院的太醫全部派到了舒家,說是替岑雲峰號脈治傷解毒,務必確保岑小將軍安然無恙。
然而被領雲水間之後,數位太醫一一號脈,卻個個一臉難,像是遇到了什麽絕癥一樣。
最終得到的結果都是無法解毒。
謝東凰平靜地觀察著他們的反應,對他們的說辭並不意外。
或許並不是所有太醫都不能解。
畢竟能進太醫院當值之人,總不能真的都是庸醫。
但就算能解,太醫也不一定敢解,一來擔著風險,二來自然是立場問題。
謝東凰把配好的藥遞給蘭庭,示意他去煎藥,然後不解地開口:“諸位太醫不是醫湛嗎?怎麽區區一點毒都解不了?”
這句話一出,為首的太醫就一臉愁:“還是給神醫吧,老夫無能為力。”
“就算我能保住岑小將軍的命,也保不住他這條胳膊。”謝東凰同樣麵難,“諸位可否願意一起想想辦法?”
保不住胳膊?
幾位太醫對視一眼,換隻有他們自己才懂的眼神。
琳瑯站在一旁,焦急地開口:“岑小將軍是南齊武將,千萬不能有事啊!李太醫,黃太醫,你們一定要想想辦法,想想辦法吧!”
李太醫麵愁:“老夫醫不啊!”
黃太醫皮笑不笑地開口:“謝神醫年紀輕輕就有如此醫修為,著實讓老夫等佩服不已。給岑將軍解毒一事,還是由謝神醫全權負責吧。”
“是啊,十六殿下臥床這麽多年,老夫等人皆束手無策,沒想到神醫隻把他接來舒家一個多月,就讓十六殿下恢複得跟常人一樣,這湛的醫和過人的本領,著實讓我等自愧不如。”
太醫們你一言我一語,都說自己學藝不。
謝東凰自然也不勉強:“既然如此,請各位太醫回宮之後如實稟報皇上,我也隻能盡力而為。”
盡力而為?
幾位太醫一聽,頓時點頭:“謝東凰醫湛,一定能治好岑小將軍。”
“老夫等人先告辭了,還請謝神醫多多費心。”
太醫們走出雲水間,由舒離護送著回宮,抵達勤政殿跟皇帝如實稟報之後,皇帝越發震怒,當即下令讓舒離去查:“務必查到兇手是誰!朕定嚴懲不貸!”
“臣遵旨。”舒離領旨。
昭武帝一臉沉怒火:“來人!”
“奴才在。”
“傳旨!岑雲峰保護琳瑯公主,不慎傷,朕甚是痛心,提岑雲峰為前侍衛統領,著四月二十和琳瑯公主親。”
“奴才這就去擬旨。”
旨意很快傳到鎮國公府,鎮國公領旨謝恩。
朝中幾位王爺聽聞之後,氣得幾乎吐,渾然沒想到一次刺殺竟然換來岑雲峰了前侍衛統領的機會。
太醫已經稟報岑雲峰傷了條胳膊,他竟然還敢讓他做侍衛統領?
皇上是老年昏聵了?
鎮國公前來探孫子傷時,帶來了皇帝提拔他為前侍衛統領的旨意,以及一份賜婚聖旨。
上次賜婚隻是口諭,且未定下日子,這次直接把日子定到了四月二十,隻剩下一個多月時間籌備,可見皇帝對岑家的歉意和重視。
“前侍衛統領?”謝東凰淡笑,“這算不算是因禍得福?”
這可是頂頂重要的位子,不是權力和俸祿的問題,而是最接近皇帝,可以調皇帝邊所有的侍衛。
鎮國公麵凝重:“神醫,雲峰的胳膊真的保不住了?”
“我隻能盡力而為。”謝東凰道,“我方才已經給岑小將軍施了針,服了解藥,又煎一碗清毒素的湯藥給他喝了下去,國公大人可以先把他帶回家休息,明日一早,我親自去國公府給岑小將軍煎藥。”
鎮國公再三表示謝之後,問道:“回去之後,我需要做些什麽?”
謝東凰走到一旁,提筆在紙上寫了一些注意事項:“除了這些食不能吃,其他的隨意,暫時還不要武,避免殘留的毒素擴散。”
“好。”鎮國公深深一揖,“多謝神醫。”
“不客氣。”
岑雲峰雖然因中毒而虛弱,但此時已能起,對謝神醫表達謝意之後,跟著祖父一起走出雲水間,臨走前安了琳瑯公主幾句,讓早些回宮,不必太過擔心,之後便朝舒家人告了辭。
鎮國公擔心孫子傷重,是坐馬車過來的,走出舒家大門,他把臉蒼白的岑雲峰扶上馬車,自己也跟著坐進車廂。
隨著車簾被放下,方才還客氣有禮的一張臉,頓時如二八月的天氣似的,緩緩罩上一層冰霜。
“是不是晉王做的?”他看著岑雲峰,眸淩厲。
岑雲峰點頭:“應該是。”
鎮國公沉默片刻,聲音如浸冰窖:“欺人太甚。”
岑家不爭,他們是不是理所當然認為他們好欺負?
被抓著當人質也就算了,要不是怕傷及無辜,她一早解決那幾個搶劫的了,卻沒想到竟被那不長眼的子彈打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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