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面面相覷半晌，直到李院長詫異道：“初啊？”

顧言川沒說話了。

他神又恢復冷肅，儼然一副不愿多言的樣子。

這個態度，明眼人都很識趣地不再深問，

正巧這會兒已經走到了南門口。

“那……李院長，我們先回酒店，晚上再見。”許揚拍了拍李院長的肩膀，示意他不用再多送，“酒店就在那里，我們自己去就是了，你們去忙吧。”

李院長連連點頭，“好好好，晚上再聚。”

“……”

從京大出來了，許揚很快就恢復了工作上的認真嚴肅，一邊快步走著一邊將任務口頭分配下去。

至于顧言川剛才說的那個“九年”，早已無人在意。

除了傅南依。

心不在焉地跟在組員后面，滿腦子都是剛才顧言川說的話。

“心里有人了。”

“九年前……”

九年前，十八歲，顧言川二十歲。

九年前，他還是個意氣風發的年，不像現在這樣沉默寡言，一不茍。

九年前，這個年，曾對說：“在我心中你就是天上的一皎白的月，我想你一直耀眼……”

顧言川還記得這些嗎？難道在昏迷了這麼多年以后，這個人，還對念念不忘？

不知不覺跟著組員走進了酒店電梯。

傅南依站在最角落的位置站著，垂在側的手微微蜷著，眼神有些空。

不可能。

傅南依像是在給自己做心理暗示一樣搖了搖頭。

昏睡了太久了，六年的時間，很多東西早就變了。

顧言川不可能還記得他們之間發生的事，就算記得那又如何，現在的他，也已經不是當初那個眼神炙熱的年了。

他們已經錯過了。

另一邊，顧言川回到教研室，面對泛著藍的電腦屏幕，宛若雕塑一樣坐著，一不。

這九年的時間似乎并沒有讓有很大的改變。

看起來恢復得很好，那張臉褪去了印象中的青和病態的蒼白以后更好看了，眼神也還是干凈純粹的不摻任何雜質。

格還是和以前一樣安靜，話很，笑起來的時候也很靦腆。

還是他記憶中的樣子，顧言川不由自主地將現在的跟以前的劃上等號。

因此，即便隔了這麼久，的出現仍然像是一枚石子砸進了心湖，在他心里開層層漣漪。

讓他的心，再也無法靜下來。

這顆不安的心一直躁到了飯點。

“走了，顧言川，李院長在學校附近定了飯店，咱們一起去，跟首洲大學來的那些人一起吃頓飯。”周箐站在教研室門口，沖他明地笑著。

……

顧言川以為首洲大學那邊的人距離近，會提前到，然而迫不及待地進了提前預定好的包廂，里面卻是空無一人。

“我給他們打個電話說一聲，我們到了。”李院長掏出手機。

周箐也找了個位置坐下，順手給在場的人都倒了茶水。

“我去一趟洗手間。”

顧言川折出了包廂，說是去洗手間，卻是一個人漫無目的地兀自逛到了飯店一樓大廳。

他一邊觀賞著展示柜里面的金魚，眼神一邊不經意往口方向瞟。

大約過去了七八分鐘，李院長來電話，“你在哪里？許教授他們已經到了。”

李院長尷尬地笑了兩聲，“怪我發錯了包廂號，害得他們進錯了包廂，你也趕過來吧。”

“嗯。”

他抬腳往電梯口走。

“你好，小姐，請問您有提前預定嗎？是幾號包廂呢……”

后傳來飯店服務人員的聲音。

但顧言川已經無心再回頭看一眼。

“嘀”的一聲。

電梯到了。

同一時間，后傳來輕微的腳步聲。

顧言川踏步進電梯，轉的一瞬，一道影掠過他，鉆了進來。

帶來一陣悉的清香。

顧言川呼吸一滯，下意識看向來人，對方還是穿著下午那套服，手上拿著一個便攜式的士包。

心臟像是忽然被一只手抓住了，他本能地站直了子，轉臉看，半晌不知道該開口說什麼。

安靜的空間里只剩下兩人清淺的呼吸。

傅南依不是沒有注意到顧言川直視的眼神，只能裝作不明所以地看向他，好奇地問：“顧教授？”

這個聲音一瞬將顧言川從失神中拉了回來。

他連忙摁下了電梯鍵上的數字“8”。

“你怎麼沒跟李院長他們在一起？”他問。

“路上發現忘了帶東西，又回酒店去取了。”

“你在m國怎麼樣？”他又問，像是沒話找話。

“好的，我已經適應了那邊的氣候。”

說這話的時候微微笑了一下，完印證了之前傅硯辭說的“很喜歡那里的環境”。

所以，對華國，真就沒有一點留念？

不僅對華國沒有留，對華國的人也沒有任何留。

顧言川忽然覺腔里像是有什麼在翻涌，心里說不出的滋味。

這些年，他無數次幻想過在m國的生活。

到底是什麼東西讓不舍得回來？

一個善解人意又健談的導師？首洲大學數一數二的教育資源？還是說……那個江恒的跟同行的男生？

他以為九年前的過去，對于而言至是印象深刻的，他以為，他對而言至是特殊的。

可是就這樣裝作當年什麼都沒發生一樣，選擇不再跟他產生集。

如今再見面，也是這樣不咸不淡，像兩個萍水相逢的陌生人。

顧言川覺得自己像是被棄了。

他將視線從傅南依上移開，看向電梯緩慢上升的數字。

短暫的安靜后，他又忍不住地問：“這次回國只是為了做項目嗎？”

傅南依著的手心了，半晌后，點頭道：“嗯。”

聽著不咸不淡的答復，顧言川霎時覺心里像是突然缺了一塊東西。

回國只是為了做項目，所以結束以后，就又會回到m國。

他們之間就又會恢復向之前那樣毫無集的狀態。

這個電梯不知什麼緣故運行得很慢，許久也才只升到了五樓。

空氣再一次陷安靜，時間對于這兩個心思各異的人來說，似乎變了一種煎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