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旭似有些驚訝于的無禮,側過腦袋,抬眸看了一眼,目中似有惱意,等他聽到晏遙接下來的話后,執竿之手卻是一。
“二皇叔,晏遙不請自來,其實,是為了太子殿下。”
晏遙一邊說著,一邊察著李旭的反應,他的眼中明明有所,卻是將目別了開去,忍不發。
靜默半晌才道:“朝堂之事,本王早已多年不曾理會,太子妃找本王這樣一個閑散王爺,怕是尋錯了人。”
晏遙手攥著繡帕,向李旭道:“殿下多年來,為何一直不為圣上所喜,其中緣由,皇叔當真不知嗎?”
不待李旭作答,晏遙又先一步說道:“先皇后究竟是因何而死,您也毫不在意嗎?”
說這話的時候,心幾乎快要跳到嗓子眼,而李旭的神看上去,亦是憤怒到了極點。
釣竿被人狠狠地投擲于地上,李旭再坐不住,起,一揮袖子,詰責道:“太子妃莫要忘記自己的份,這些陳年舊事,又何時得到你來置喙!”
“陳年舊事?”晏遙一咬牙,背得筆直,抬起頭,就那麼直愣愣地看向李旭,“那日,若非你執意要見,圣上又豈會懷疑太子……并非他的骨。”
李旭先是愣住,繼而眉頭微蹙,十指微微蜷起,他張了張,話卻好似梗在頭一般,試了幾次,都發不出聲。
半晌,他才開了口,“你,你的意思是……”話說到一半,卻又像是斷了線的風箏,再也接不下去。
被塵封已久的記憶襲上心頭,李旭向后踉蹌了幾步,復又在青石板上坐下。
“先皇后之死,的確是被人所害,可若是圣上未起疑心,又怎會放任那人繼續穩坐榮華?太子不足七月而生,倘若皇叔未在圣上親征之際,于普慶寺之中會先皇后,圣上又會疑至此。”
“夠了,夠了。”李旭深吸一口氣,又長長地呼出。
當年,他的確是在普慶寺中見過公孫沅一面,卻并非他執意要去,而是因為有人冒充的字跡,修書一封,聲稱自己陷險境,急于要見他。
二人見面之后,自然知曉了此事是被人設計,可之后的一段日子,卻又各自相安無事,李旭便也將這件事給拋置于了腦后。
再后來,李臨班師回朝,沅沅腹中亦有了李玗。
他自覺心灰意冷,索遠離廟堂,遁禪道。
只是斯人已去,當年的是與非,如今,卻也再無爭辯的必要了。
晏遙不再說話,只是默默將目垂下。
三十年前,李家只不過是鎮守閔州的一方諸侯。
舊歷四十年間,前朝頹勢漸顯,李旭與李臨二人以清君側為名聯手起兵,用三年時間,推翻了前朝政權,而在那之后,李臨因為取得了公孫一族的支持,才得以順利登基,改年號為隆至。
史書上寥寥數筆,道的清的是王敗寇,道不清的,卻是這其中的恩怨仇。
李臨求娶公孫沅,為的是權柄,這一點,世人皆知。可他究竟是否了真,卻恐怕只有他自己清楚。
無論當年孰是孰非,被這些前塵往事累及的后人,卻又是何其無辜?
李玗只知先皇后當年是被張氏所害,卻并不知圣上的猜疑。
以他的至至,晏遙難以想象他知道了真相以后,該會是怎樣的悲慟。
這也是為何今日堅持要獨自前來的原因。
也不知過了多久,李旭才終于從那無盡的思緒之中回過神來,見晏遙還站在那里,低頭不言,嘆了氣,說道:“這是圣上與本王之間的心結,自然合該由本王去解開。只是此事關乎先皇后聲譽,還請太子妃……謹慎。”
“晏遙明白。”說著,又向李旭福了福,道:“晏遙在此,代殿下,謝過二皇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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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山的時候,已是酉時,夕西下。
東宮的車駕早已在山腳下等候。
晏遙掀開簾子后才發現,李玗竟然也坐在這馬車里,卻不知是等了多久了。
“你……”晏遙疑出聲。
李玗既然來了這里,是一直在馬車里等著,還是……還是他剛才,也隨著一同上了山?
卻見李玗面自若,手扶了一把,將拉上馬車,然后開口解釋道:“這里偏僻,我放心不下,才一同來了。”
晏遙上了馬車,李玗倒也不問與李旭二人究竟談了些什麼,反倒是變戲法似的拿出了一盒糕點,遞給晏遙,溫言道:“是不是了?從這兒回東宮,還得磨上一會兒功夫,先墊墊肚子。”
晏遙詫異著從他手里接過糕點盒,竟不知該說些什麼才好了。
打開蓋子,從里面挑了塊桂花糕放到里,桂花的香氣便沁滿了的舌,連帶著整個人也放松了下來。
等吃下一整塊糕點,想要同李玗說幾句寬心話時,一扭頭,卻發現李玗已然閉上了雙眼,子隨著馬車的顛簸微微搖晃,睫微微,看樣子,像是陷了小憩當中。
這些□□堂之上波譎云詭,圣上執意要將高賜與五皇子李毓作為封地的消息流出以后,各路牛鬼蛇神都逐一墨登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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