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個小護士悄悄跑到趙夢晴邊來,小聲說:“趙姐,這個男的瘋了。他兒子,之前是霍主任的病人。先天心臟病,霍主任主刀做的手,但是手前已經說了,只有百分之二十的功率。病人家屬,當時是知道的,而且也簽了字。后來手失敗,病人家屬已經都帶著病人回去了。”
“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剛剛莫名其妙的,那家人就將小男孩尸擱在咱們醫院門口。又吵又鬧的,一窩蜂來了好多人。”那小護士著急死了,“這大晚上的,都快半夜了,到都沒人。他們挾持了秦姐,說是要醫院給個說法。”
“給個什麼說法!”趙夢晴一聽,就知道這些人打的什麼主意。
無非,就是想借著這個機會,跟醫院要一筆錢。蘸著自己兒子吃饅頭,這些人,真是喪心病狂。
那男的似是瘋了一樣,又朝小秦上砍了一刀,喊起來:“讓你們院長來見我,我要見你們院長。還我兒子,我要我兒子。”又大吼,“我跟你們說,不許報警,也不許喊記者來。誰敢打電話,我就殺了。”
安舒是記者,遇到這種況,不是一回兩回了。所以,遇到這種況,有自己的理方法。
走到一個蔽的地方,拍了幾張照片,然后將電話給霍江城打去:“二哥,醫院里出事了。”將事原委簡單說了一下,又道,“這件事,要不要告訴大哥?”
霍江城坐在車里,沒有跟著一起進醫院來。安舒電話打過去的時候,他正在跟陸從安打電話。
“你立馬出來,我給大哥打電話。”霍江城嚴肅吩咐一句,然后掛了電話。
那邊跟陸從安的電話還沒有掛,掛了妻子的后,又接回去說:“醫院這邊出了點事,先不跟你說了。”想了想,又道,“有患者家屬醫鬧,現在趙夢晴人就在醫院,你來不來?”
如果不知道他對趙夢晴的也就罷了,既然知道,不說,就顯得不太道義。再說,有陸從安在,事會進行得很順利。
陸從安聽后,一句話沒說,直接掛了電話。霍江城知道,他肯定是在趕來醫院的路上。
之后,霍江城又給大哥霍江壢打了電話。
醫院里面,都是值班的護士和醫生,人很,顯得整個樓道走廊都特別空曠。趙夢晴說自己是霍主任的妻子,已經功將小秦救了下來,自己做了行兇者的人質。
“送小秦去急救。”趙夢晴換過去后,說的第一句話。
“你他媽給我閉。”那行兇者二話不說,就在趙夢晴手臂上揮了一刀,“你是霍醫生的妻子,是不是?好,今天霍醫生要是不賠我兒子,我就要他老婆陪葬。”
安舒忙道:“這位先生,您請冷靜點。”
“你閉!”那人面部青筋暴,顯然已經瘋了。
安舒心里素質好,還是耐著子說:“就算你殺了這醫院里所有人,你的兒子,也不會再回來。您這樣做,又有什麼意義?”
“你廢話!我兒子送進手室前,還好好的,可是出來后,他就沒氣兒了,你們這是謀殺。還我兒子。”那人說著,舉著刀,朝安舒也揮來,醫院里,又是一陣哄鬧尖聲。
外面,忽然想起警車的聲音來。
很快的,行兇者家屬也一窩蜂跑了進來。總共來了有十多個人,一個個都不是好惹的樣子,好似對醫院報警到非常憤怒,看到穿白大褂的,就是一陣拳打腳踢。
那行兇者有些警覺,見況不對勁,帶著趙夢晴進了電梯。
霍江城趕進來的時候,人剛剛上電梯去。醫院總共十一樓,他們現在所在的地方是二樓。安舒見人走了,醫院里有人想坐電梯跟上去,那群家屬攔著不讓。
安舒轉,往樓道跑去。
霍江城了外套,往地上一扔,一個個將鬧事的家屬拎起來,推開。
“再敢鬧一個試試!”他是什麼都不怕的,擋在那群醫生護士前面,氣勢上完全制住,“現在罷手,還來得及,我給你們一次機會。誰再敢一下手,我讓你們后悔一輩子!”
外面警車聲音烏泱泱的,鬧事者,倒是也有些怕起來。
本來尋釁挑事,憑借的就是一子不怕事兒的拼勁兒,現在遇到個更不怕事、甚至可以說不怕死的,他們就怕了。他們的目的,是要錢,而不是鬧事惹麻煩。
霍江城目一一掠過那些人的臉,森,狠辣,面
上含著怒氣,一雙眼睛,更是恐怖嚇人。
立馬,就有人投降了說:“不關我的事啊,是阿財家人拉著我來的。他家兒子死了,白白花了那麼多錢,最后命還是沒救回來。就想著,要是鬧一鬧,醫院能賠錢,也比最后什麼都沒有的好啊。”
“電視里,不都是這樣演的嗎?我不肯來的,都是他們拉著我來。”
行兇者家屬部起了矛盾,又見警察來了,霍江城拎著西裝就上了電梯。
頂樓上,行兇者刀依舊架著趙夢晴脖子上,人站在臺邊緣。位置很危險,可能隨時隨地都會掉下去。
安舒不敢再靠近,只舉著雙手示弱說:“你挾持,也沒有用的。跟霍主任雖然是夫妻,但是霍主任不,他們馬上就要離婚了。你恨醫院,恨霍醫生,那你應該直接去找霍醫生,這樣傷及無辜,又算什麼?”
“你不是心疼你兒子嗎?這位護士,也是有家人有父母的,要是被傷害了,家人父母肯定會很傷心。為人父母的心,你應該懂吧?你是做過爸爸的人。”
“我不管這麼多。”安舒說了這麼些話,那人本聽不進去,“我兒子從落地開始,就是心臟有病。我老婆生了三個閨,好不容易生了個兒子,我們一家多開心。為了給他治病,不但花了家里所有的積蓄,還賣了房子。可最后換來的是什麼?我兒子的命,還是沒了,就是在你們醫院里丟的。”
“兒子沒了,房子沒了,老婆也跟人跑了……我現在,什麼都沒有!”
安舒還是耐著子講:“你這樣的遭遇,我也表示很同。不過,凡事都是可以坐下來好好聊的,對不對?再不濟,你還有三個兒陪著呢。”
“三個賠錢貨!要們干什麼!”提到兒,男人非常生氣,“多三張吃飯,我養不起。”
安舒算是明白了,直接說:“或許,錢可以解決問題。”
“你們打算給多錢?”男人有些沉不住氣來,但是好像話才出口,就反應過來有問題,忙又改口,“給多錢,我也不要,我只要兒子的命。”
臺的門被打開,霍江壢站在門邊。
安舒了眼,說:“瞧,霍醫生來了。”又道,“霍醫生來了也沒用,他不趙夢晴,他不會在意是不是會送了命的。”
霍江壢一步步朝這邊走來,看著那個男的,鎮靜開口說:“放了……”
“你別過來。”那男人朝后面看了眼,又后退幾步,“再過來,我可跳下去了。”樓下全是警察,已經有人拿著話筒在對他喊話了,那男人說,“拿五百萬來,給我五百萬,我就放人。”
“五百萬不是說拿就拿得出來的,這樣好不好,你先把人放了,別的事,咱們可以慢慢商量。”安舒還在拖延時間。
“你當我傻啊,等我把人放了,你們肯定讓警察抓我。”
安舒說:“這位先生,請你明白一點。你自己主放下武,放了人質,和最后被警察強迫你放下武,是兩種質。擺在你面前的,明明有一條大道,你為什麼偏要走那獨木橋呢?”
“我看你還很年輕,未來還有很長的路要走。真為了這五百萬搭上命,我都替你覺得可惜。”
“我們非常理解你喪子的心,你今天這樣的過激行為,完全是理之中的。所以,只要你主放下刀,我們也會替你求。錢會給你,最多,也就是做幾年牢。但是如果你再執迷不悟,不但錢沒有,很可能,接下來的時間,你都得在牢里度過。外面能夠見到的日子多好,難道,你不想天天都能夠看到太嗎?”
“他媽廢話,拿錢來。”
霍江壢已經打了電話,然后說:“錢一會兒就到,我讓人去自取款機取了,全部都是現金。”他看著妻子上的,又說,“把我妻子放了。”
“不行。沒看到錢,人我不放。”
側面有消防員悄悄走來,料,行兇者腳下一絆,整個人朝后面仰去。連帶著趙夢晴,也一起摔了下去。
霍江壢瞳孔一點點變大,仿佛不敢相信,大喊了聲“夢晴”后,就朝臺邊跑。只可惜,太遲了,他想去抓住的手,本就抓不到,一點點都抓不到。
就像很多年前一樣,但那個孩子從長江大橋上跳下去的時候,他想去抓住,也是怎麼都抓不住。
就那樣眼睜睜看著,仰面摔了下去……昔日的景,和今天,如出一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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