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爺爺覺得自己也憋屈的，一大把年紀了，回來后，還得理小輩們這些問題。

可是幾個孩子他都喜歡啊，樂意看著他們都好好的。所以，能說的，他基本上都會說。

霍爺爺起，朝著霍江壢坐近了些，語重心長地問：“爺爺回來也有幾天了，平時也看得出來，你跟夢晴，說是夫妻，其實覺比陌生人就稍微好那麼一點點。我這個老頭子都看得出來，衛民天天跟你們在一起，他看不出來？衛民還小，你們夫妻若是不合，不如趁早離婚算了，省得影響孩子的健康長。”

“離了婚后，你就找個你喜歡的娶了。天天看著喜歡的人，心總能好吧？只要你別天冷著張臉了，衛民肯定長環境要比現在的好很多。”

霍江壢說：“我從沒有想過離婚。”

他表很嚴肅，一點不像是玩笑。的確，雖然過去那道坎兒不過去，但是，他沒有想過離婚。

霍爺爺銳的眼睛里輕輕泛起一，方才那話，他是故意那樣說的。

“是嗎？”他慢悠悠說，“我還以為，當初我你結婚，你了多大委屈呢。我想著，如果你因為這件事不高興一輩子，那我這個老頭子可就是罪人了。我也老了，可不想，死前還留下這個孽。所以，江壢，爺爺現在沒有命令，也不阻止你們離婚。沒有的婚姻，不會幸福。”

“所以，你也別顧忌我這個老人家，想怎麼樣，就怎麼樣。”

霍爺爺一臉認真，邊說邊唉聲嘆氣，直呼自己以前做的不對。說不該著大孫子娶一個他不的人，衛民這孩子也不該來到這個世上，他們夫妻兩個，就沒有緣分，不該強勢撮合。

霍江壢看著自己爺爺，無框眼鏡后面，那雙眸子依舊清冷。

離婚？他是真沒有想過……

“不會離婚的。”霍江壢有些不愿再聽下去，站起子來說，“我也不會給衛民娶個后媽回家，那樣，才是對他不好。”

霍爺爺繼續不依不饒道：“誰說的？我問過衛民了，他說爸爸媽媽沒有，就算離婚，他也表示理解。到時候，半個月跟爸爸，半個月跟媽媽，他也覺得很好。”

霍江壢不是愚笨的人，他有些不相信爺爺說的話。

恰好，衛民從樓上下來，霍爺爺沖他招手：“衛民，你過來。”

“太爺爺。”衛民笑著跑下來，站在霍爺爺邊，仰頭看著自己爸爸說，“爸爸，你臉有些難看哦。”

“你爸爸媽媽要離婚了，所以你爸爸不高興。”霍爺爺抓著曾孫小手，笑瞇瞇說，“他們沒有，要是真離婚了，衛民會哭鼻子嗎？”

“才不會呢，我是大孩子了。”衛民抬起腦袋，“大人的世界，我也不懂。不過，不管爸爸媽媽做什麼決定，我都支持他們的。”

“好好，衛民真是好孩子。”霍爺爺他小腦袋。

霍江壢不愿再聽下去，轉就要往樓上去。霍爺爺見了，忙問：“是去樓上找夢晴說離婚的事嗎？還說不想離婚，這麼著急的。”霍爺爺越玩越開心。

霍江壢子頓了下，頭也沒回，繼續大步上樓去。

見人走了，霍爺爺在衛民耳邊輕輕說了幾句話。衛民聽后，沖太爺爺眨了眨眼睛，悄悄跑樓上去了。

趙夢晴正呆在安舒房間里，妯娌兩個在一起說話。衛民著門，眨眼睛說：“我可以進來嗎？”

“進來啊。”安舒沖他招手，“怎麼了？好像有什麼話要說？”

“嗯。”衛民很認真地眨眼睛，又低下腦袋說，“不過，不是我有話要說，是爸爸。剛剛樓下，爺爺說不爸爸娶媽媽了，爸爸想要跟媽媽離婚。”

趙夢晴呼吸猛地一滯，心酸痛到呼吸都疼。

安舒也嚇傻了，怎麼莫名其妙說這事？

“衛民，你別說話。”安舒忙輕聲斥責衛民，“小孩子，肯定什麼都不懂，聽錯花了吧？快，跟你媽媽道歉，就說你是胡說的。”

“二嬸，我沒有胡說。”衛民嚴格遵從太爺爺的指令，保證完任務，“是真的。太爺爺說，見爸爸常年過得都不開心，他也心疼了。還說，七年過去了，爸爸媽媽都還沒有上彼此，他們不可能相了。一段婚姻，如果沒有，那是不幸福的。太爺爺說，爸爸媽媽天冷戰，對我也不好，不如離婚算了。”

“然后爸爸沒說話，他默認了。”

“衛民……”安舒真想捂住他的，不讓他再繼續說下去。

“舒，你讓他說。”趙夢晴目愣愣的，臉上沒什麼表，神也十分木訥，像是魂兒被走了一樣，“衛民才六歲，如果不是真聽到這些的話，他不可能來說這些話的。”

“媽媽，就算你們離婚，我也會你的。”衛民懂事得很，“你，也爸爸，現在，將來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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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 “好。”趙夢晴摟住兒子，默默淌淚。

“好了，你去寫作業吧。作業要是做完了，就早點睡覺。”抱了會兒，趙夢晴兒子腦袋，“衛民最乖。”

“媽媽，我作業做好了，可以看會兒畫片嗎？”衛民笑得討好。

“可以。不過，時間不能太長，太長了，會傷眼睛。最多，半個小時。”趙夢晴答應。

“好，我就看半個小時。”說罷，衛民跑了。

“大嫂，不會是真的。”安舒安說，“就算大哥想離婚，他為什麼不自己來說？非得讓衛民來說，大哥不是那樣的人。”

連最后一點自尊，都被人踩踏在了地上。趙夢晴也十分倔強，強忍著，就是不哭。

“舒，我先走了。”起，極力出笑來說，“時間不早了，你早點休息吧。一會兒，老二就回來了，我不打攪你們。”

“大嫂。”安舒追出去。

只是，趙夢晴快速跑下樓去，又匆匆跑去了外面。在外面，撞上了剛剛開車回來的霍江城。

見況不對勁，霍江城拉住問：“出什麼事了？”

“沒事。”趙夢晴捂著，眼淚卻拼命往外流，“我家里有點事，我得回去一趟。”

“讓司機開車送你吧。”霍江城覺得不對勁。

“不用了，我自己打車走。”趙夢晴拒絕，然后揮開霍江城拉著自己的手，又跑了。

霍江城回了眼，繼而大步朝客廳里去。

樓下客廳，霍爺爺在一個人自己跟自己下棋，見霍江城回來了，招手說：“江城，你來，陪爺爺下盤棋。”

霍江城走過去，西裝外套了擱在一邊，彎腰坐下后，問：“大哥大嫂，怎麼了？”

“你也知道了？”霍爺爺故作驚訝。

“知道什麼？”霍江城皺眉，“剛剛大嫂跑出去，您老人家沒瞧見？”

“哎，瞧見了。”霍爺爺落子，唉聲嘆氣說，“老大要跟離婚，估計傷心吧。”

“怎麼這麼突然？之前不是好好的。”言外之意就是，怎麼您老人家一回來，老大兩口子就要離婚了？

霍江城到底聰明，一看，就看出來了。既然是老人家擺的道兒，他也就不說什麼。

“天晚了，大嫂一個人在外面，怕是不安全吧。”

“你以為我人老了，癡呆了啊？我……我安排人跟著了。”老人家瞪著孫，有些生氣，“套我話！”

霍江城笑笑，輕輕搖搖頭，落下一子后，直接道：“爺爺，我可將軍了。”

“啪嗒”一聲，落了子。而后他起，轉上樓去。

“您老自己一個人慢慢玩吧，我陪媳婦去。”

霍爺爺氣得跺腳：“就嘚瑟！”

樓上遇到大哥霍江壢，霍江城想著老爺子的話，便走過去說：“聽說，你要跟大嫂離婚？我剛剛回來，瞧見哭著跑出去了。”

霍江壢目定在霍江城臉上，仿佛是在確定，他是不是騙自己的。

“不過你放心，爺爺說，他派人跟著了。只是不敢打攪，畢竟離婚，可是大事。”說罷，他抬手拍了拍霍江壢肩膀，轉朝另外一邊去。

霍江壢默了會兒，然后掏出手機來，給妻子打電話。

趙夢晴沒走遠，人還沒出別墅大院呢。聽到手機響聲，掏出來看。

手捧著手機看了好久，最后才接聽起來：“喂？”

覺得，就算最后連最基本的自尊都沒了，也要姿態漂亮。不能哭，不能鬧，不能像怨婦潑婦一樣。就算發生再大的事，在他跟前，也要保證萬分的優雅。

輸得起，才能活得漂亮。

“在哪兒？”霍江壢一如既往清冷的聲音傳來，卻有抑的薄怒。

趙夢晴反倒是淡然許多了，現在那句話說出口來，倒是釋然了。現在覺得，其實，離婚，也沒什麼。

“我啊，我在外面。”笑了一聲，“霍江壢，我走出來了。我決定，跟你離婚。我才二十九歲，我很年輕，自己也有事業，我覺得，沒有必要再跟你耗下去。所以呢，我們，以后除了工作，就不必再見面了。嗯，你什麼時候有空？我們去趟民政局吧。對了，過幾天是老二跟舒大婚，我們這個節骨眼上離婚，有些晦氣。要不，就等他們辦完酒席后面的那天吧。”

“好，就這樣，拜拜。”

說完最后一句，趙夢晴直接掛斷了電話。

這是第一次，在他之前掛斷電話。掛完電話后，忽然就覺得心好好，真的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