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軒殿旁的鼓室,其方位正好與三司在宮中辦事的主殿遙遙相。
所以這鼓,是敲給他們聽的。
北涼律法繁冗,有很多都是開國皇帝那時立的并沿至如今,所以不論做什麼,都有一套非常完整的系,后人也要嚴格遵守。
南漁與宮中的一眾人來到殿,瞧見了那矗立在正當中的宣鼓。
鼓形很大,殿空,可想如果這鼓敲起來,有多震撼。
元福他們擔心,紛紛上前說:“娘娘,要不這事讓奴才們代勞吧?”他們家娘娘素手一雙,敲鼓的鼓槌瞧著都比手腕。
怎麼敲?
可南漁謝絕了他們。
這樣的事,如果要引起三司震,必然要來,這樣才不會落人口實。
笑著上了鼓臺。
從旁將兩極的鼓槌拿在手中,沒有猶豫,手一抬,敲響了第一聲——
“咚!”
瞬間,整個殿中都回著響聲,而這鼓音聽著極其振激昂,響徹云霄。
南漁的雙耳被鼓音包裹,完全聽不見四周其他聲音。
在后,蕭弈權與景垣站著,看子羸弱的軀卻在鼓前用盡了力氣,兩個男人心中不知什麼滋味。
數著鼓點,蕭弈權與長風說,讓他準備好,一旦太后有什麼不適,他邊那些跟隨們就上去代勞。
此時,玉軒殿對面,里面的員們聽到鼓音,紛紛出來看。
這里面待著的是三司各部的主要員,他們遙遙一看,臉大變。
“那站在殿的是靖王?”
“不止如此,好像還有景大人?”
“他們要做什麼啊,哎…自從這靖王控權后,日子真是一天比一天難過……”
眾多員們議論紛雜,討論了一番,決定派個代表去問問況。
一名剛職不久的小吏被選了出來。
著頭皮,他走下臺階,向對面去,還沒到呢,他便瞧見靖王轉了,正在殿看他。
那小吏一抖,上前,還沒說話,頭一歪,又讓他看見了敲鼓的人,竟然是當朝太后!
吏心中惶然。
訝異的說不出話來。
這真是,北涼史上從未有過,今兒這事一出,定要記錄在史冊上。
吏剛才想說的話,瞬間全都忘了。
蕭弈權凜眉笑,問:“那幫老家伙就選了你個倒霉蛋?”
“呃…王爺…他們說…想問問到底是何事?”
“瞧不見嗎,事關太后的事,還能有什麼?”
小吏想了想。
哦,他知道了。
轉瞬,掉頭就走,還未走出兩步,肩卻被男人扣住。
蕭弈權道:“來都來了,聽完再走。”
凡是鼓響,必有截止。現在小太后已經敲了42下,就差最后兩下了。
他得找個見證人。
那小吏被他鉗著一句話不敢言,而臺上的太后,已經沒了力氣。
南漁本就月事未完,強敲了這麼多已是意志在撐,只覺雙手已不是的,每抬一下,都酸脹難忍。
桃枝始終盯著的裳下擺,生怕力過度污顯出來。
蕭弈權擰眉,看出了的不對,沒等長風有作,他將吏往景垣懷中一丟,足步輕點,飛來到南漁邊。
在即將倒下時,接住了!
蕭弈權握住的手,使了渾然的力在鼓面上震下一擊,只聽這最后兩下渾然天,勢不可擋!
他抱著南漁腰,將人帶了下來。
頃刻元福他們上前,桃枝將手中準備好的風氅給披上,準備帶走。
這時,蕭弈權揚聲,說道:“44下鳴冤鼓已定!從即日起,重啟南家刺殺案,三司何在?迅來見我!”
“……”
不稍多時,眾多員從對面趕來,刑部、大理寺、宣政院的主管員皆跪在他面前。
南漁在旁看著,眼有些熱,鼻頭發酸。
到此,才真正看到了希,只有這一刻,南家的案子才算正式開了。
也從今日起,不再擔憂,要將這個消息告訴阿娘,告訴遠在千里外的阿爹。
上一世,沒能見到阿娘最后一面,讓心生憾,也沒有確切證據,而將這案翻了。
上一世,孤一人在這皇宮里,暄兒雖為皇帝,卻舉步維艱。
垂下頭,后面蕭弈權說的話沒有聽,吩咐桃枝與杏枝扶回琉璃宮。
到了寢殿,桃枝準備了干凈的月事帶,與說:“娘娘,您將服下,奴婢們給您子。”
“嗯。”
南漁換了寢,一雙雪白如玉的皮顯著,站著,任桃枝與杏枝將溫熱的帕子放在間,稍有意。
拭干凈,杏枝端著一碗濃郁的湯藥說:“娘娘,這是王爺吩咐太醫院準備的,說可以緩解腹痛。”
怔住,蕭弈權何時做的這些,一點不知。
皺眉瞧了眼,“很苦嗎?”
杏枝笑,“王爺知道您怕苦,餞也備好了。”
杏枝手一攤,幾枚小果子在其中。
心中嘆,他算有心了,這個男人,好的時候是真好,但惡劣的時候…他也不手。
將藥喝了。
坐在書案前,滿心歡喜地給父親母親寫信,今日開案,那按照腳程來算,阿爹從流放地回京,快一些,也要十多日。
希他能看到這信。
南漁將心中的話都寫了下來,十分鄭重的給元福說:“務必盡快,將這兩封信送到獵場與我父親手中。”
元福應下。
麒麟獵場離著大都還是近些,南漁的信先到了這里,娘眼瞎,便由嬸娘代勞,讀了的信。
南家一眾族人聽到信里容,都喜極而泣。
因案子要重審,故而他們也不用繼續待在獵場,接著,宮中人便來接了。
這是南氏族人時隔四年,再一次重返大都。每個人臉上都寫滿了憧憬,幻想如果案子結了,他們便能恢復如初。
太傅府,好久沒有這麼熱鬧了。
前朝,案子審的很快,南太傅也被召回大都,重新參與案子提證。
南漁在宮中,日日焦等,不知爹收到信了沒。
然而。
事有變故。
就在舉朝都等著南太傅回朝時,從前方傳來消息,南太傅因原因,病死在了回程的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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