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人們早就已經打發得遠遠的了,蘇幸兒這番話說的又清脆又響亮,裴瞻的臉頓時以眼可見的速度轉紅了。
馮夫人打圓場,笑罵著蘇幸兒:“在外面就算了,關起門來也這樣沒大沒小,這是你姑父!”
“你小子可真是占了我大便宜!”梁郴聽到這里便錘了一下裴瞻的肩膀,“你還愣著干什麼?當了姑父,那還不先上去見過大嫂二嫂?”
聽到這里的裴瞻角翹的都不下去了。
他左腳抬出去,右腳還在半空時看到了傅真,忽然又把腳停了下來。
他能不能當梁家的婿,能不能進祠堂磕那個頭,誰說都沒用,還得傅真說了算。
“你看干什麼呀?再好看,回家再看去!”曹夫人看出了端倪,當下斜瞥了傅真一眼,“你來說句話!”
傅真直,眨眼說道:“您不都說完了嗎?還讓我說什麼?”
曹夫人擰的胳膊,索不理會他了,跟裴瞻招起手來:“還站著干什麼?快過來。”
說完又跟蘇幸兒打眼:“讓丫鬟們回趟房里。”
蘇幸兒嘻嘻道:“好嘞!”
雖然在認回傅真之后,中間又了他們鬧和離這麼一出,但看多了風浪的馮曹二位夫人,怎麼可能會鎮不住場子?
別人們不了解,自己家里這丫頭們還能不了解嗎?
要是真不樂意這門婚事,還容得下他們這樣來來去去拉拉扯扯的?
怕是早八百年前就已經給自己留下退路了!
不說別的,就沖和杜家之前退婚那速度手段,就連他的未來婆婆杜三太太不都被拿的死死的?
合什麼離啊!
不過們都是過來人,心里也明白,小年輕嘛,好不容易看上個對眼的人——咹,對太平來說,已經看走眼一回了,在這麼短的時間,要重拾信心再度接納一個男子,是不容易的。
必然也會擔心,萬一又看走眼了呢?
而對裴瞻來說,他想要的當然是一份純純脆脆的。
他又不是菩薩,當然也會希得到回應。
那麼對他們來說,敏,多疑,踟躕,徘徊,都會是正常的。
這個時候,家人朋友存在的意義,不就是要當好這把推手嗎?
所以,認親拜祠堂,這都是早晚的事。
給梁家姑爺的這份見面禮,兩位夫人也早就準備好了,只是前兩日他們一直都沒來,既然蘇幸兒說破了,那自然擇日不如撞日,先認了再說!
裴瞻已經退無可退了,他把目從依舊笑嘻嘻的傅真臉上收回,然后著頭皮上前,袍跪地:“大嫂,二嫂。”
他膝蓋剛沾了地,馮夫人就手將他架住:“還真跪呢?可沒有當妹夫的跪拜嫂子的道理。快起來!”
裴瞻卻沒有,拂開的手之后照舊拜了下去:“您二位不同,這個跪拜禮,得的。”
話說畢,便給兩廂都拜過之后他才站起來。
這時候蘇幸兒正好也親自捧著們倆準備好的見面禮回來了。
兩位夫人把禮送上,梁郴便叉著腰走上前,朝著裴瞻把手了過去:“你的見面禮得到了,那我的見面禮呢?當了我的長輩,該不會連這點禮數都沒有?”
裴瞻目越過他的子,看到此時的傅真依舊穩如泰山笑嘻嘻,翹起的角變也不下去了。
“想要見面,你那得先磕頭,跪下姑父,見面禮自然不了你!”
“嘿!”梁郴梗起了脖子,“你還蹬鼻子上臉了,還真想讓我磕頭?”
“郴兒!”馮夫人笑斥道,“不許胡鬧。不管誰大誰小,輩分擺在這里,你們就得認!你們倆都跪下姑父吧。”
梁郴真是老大不愿,但是母親大人發了話,哪里還敢不遵從?再說他可不敢再作了,萬一他們倆又鬧一通,這合家上下又得跑過去當說客!
這里朗笑稱是,不再多話,拉著蘇幸兒跪下來,便朝裴瞻磕起了頭。
裴瞻在他們下跪那一剎那就往旁邊避了避,但這兩口子還真死心眼兒,看他轉到哪邊,膝蓋就跟著拐到哪邊,是讓他了這個禮。
但裴瞻可沒有準備見面禮,正準備打發人回府去取,另一邊傅真從腰上解下了一只玉佩,然后又從腕上退下了一只鐲子。
把鐲子遞給了蘇幸兒:“這鐲子是寧家鋪子里出的上等貨,總共就出了一對,一只我留著,這一只給你。”
然后把那玉佩給了梁郴:“這玉也值錢,但更值錢的是這上面刻的寧家商號的徽號。
“你什麼也不缺,金銀珠寶給你,也不過是塞到庫房里。倒是這個你可以拿著一用,回頭不管去到哪里,但凡有寧家鋪子的地方,只要出示它,百里之定當有互必應。
“這是母親給我的當家的信,你可別丟了。”
這兩口子不收:“我們要的是姑父的見面禮,你給的不算!”
傅真漫聲道:“怎麼不算?既然是一家人,自然我的就是他的,他的就是我的。我說給什麼就給什麼。”
這話不就等于承認了跟裴瞻又和好了嗎?
梁郴兩口子這下高興了,二話不說把東西收了:“就是這麼著,那恭敬不如從命!”
裴瞻站在一旁臉紅紅的,不知怎麼一雙眼睛朝著傅真看了又看,瞅了又瞅。
馮夫人把丫鬟們喊進來,給裴章搬了座,就此發了話下去:“從今日起,平西將軍夫人既是寧家的姑,也是我們梁家的姑。
“就是大將軍和二爺的親妹子,裴將軍就是我們梁家的姑爺,你們都記仔細了!”
憑傅真如今的份,這樣的安排顯然是最好不過了。
下人們趕又朝傅真和裴瞻行禮。
如此這般過后,大伙重新列了座,然后由梁郴引了正題。
“我聽護衛說,妹子今日進了宮,面見了皇后,先前出了宮之后又著急尋找老五,是不是在宮里看到了什麼消息?”
“我等你們回來就是要說這個。”傅真點頭,“泰山館的李老爺子能夠證明,皇長子極有可能在世,而且,暗中派遣他去尋找皇長子的人,正是皇后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