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若初站在那裏,和沈淩赫隔著一張桌子的距離。
書房的吊燈灑落暖的線,將整個人的廓映照得朦朧而夢幻,沈淩赫抬眼去,僅僅一個瞬間卻幾乎屏住呼吸。
這些時日,好像一朵從荊棘中探出的玫瑰。
環繞的刺越尖銳,就越明豔人。
對他,也越發冷漠了。
“喝了吧。”
明若初不覺沈淩赫心中所想,隻是又強調了一遍。
“你胃不好,要是住院了又心疼了。”
說話時,視線瞥了一眼書桌,看到沈淩赫右手邊不遠的水杯,還有一板白的藥片。
知道沈淩赫吃過胃藥,稍稍放心了些,接著又看到沈淩赫竟然真的一言不發端著碗喝了藥。
這樣的他,乖順得不像他。
不像是那個平日裏殺伐果斷的沈總,也不像是那個兩年多來視如空氣的丈夫。
沈淩赫站起來,“我有話跟你說。”
明若初點點頭,等著他開口。
“這幾天我一直在想一個問題,我需要知道答案。”
沈淩赫的語氣很平和,沒有往日那種高高在上的倨傲,反而有種真誠。
明若初不知道這幾天他究竟在想什麽,但是想到冷戰的開端是吃藥,料想沈淩赫想的事也不會太輕鬆。
果不其然,沈淩赫認真道:“那一晚的人,是你。”
他說著要得到一個答案,但用的卻是肯定句。
明若初還沒來得及開口,就看到沈淩赫從屜裏拿出一個信封,從桌子上遞到麵前。
好奇地拆開看,看清楚裏麵的幾張照片後,指尖才輕輕抖。
明若初還以為,那天自己焦急地將酒店監控等做了手腳,沈淩赫應該是查不出來的,卻還是低估了他那邊的人。
“核對了周邊路口的監控以及時間,隻有可能是你。”
沈淩赫深吸口氣,觀察著明若初的臉,看著從一開始的慌到平靜。
最後點點頭:“是我。”
沈淩赫沉默了。
纏繞在心頭的疑問就這麽被解開,他卻並不覺得輕鬆。
好一會兒他說:“你那天匆忙逃離,是因為聽到了我打電話。”
那天的一切細節都在他腦海中被反複推演,他一遍遍梳理,認為明若初是聽到了自己對明家的評價才決定逃走。
不然,作為法定的妻子,不該那麽狼狽離開。
明若初勾勾:“不然呢,留下被你誤會為了爬床不擇手段?”
沈淩赫深吸一口氣,不理會的嘲諷,隻說:“明家要的那塊地,我收回來了。”
而明若初隻是說:“是麽,那很好。”
聽到沈淩赫繼續說:“我覺得他們貪得無厭,我要他們付出代價。但對你,我並沒有要回什麽。”
明若初聽著聽著,覺得有哪裏不對。
沈淩赫眼底分明有看不懂的東西,覺得自己的一顆心似乎開始雀躍,可又被自己生生下去。
“已經不重要了。”
明若初出聲打斷他的話,語氣依然淡淡的,“不管你對我有什麽誤解,都過去了,我們要離婚了。”
不是好了傷疤忘了疼的人。或許過去是,但現在不是了。
沈淩赫一瞬間哽住,眼底更是聚集著風暴。
可明若初沒有退讓,反而重複道:“就一兩個月了,的也好多了。我們不要再有這樣的糾結了,可以嗎?”
說出這句話時,還想到了自己的工作室,和蘇淺語的齟齬,還有和明家許多亟待解決的事。
有種把腦治好了的覺。
沈淩赫看著好半晌,啞聲說:“那請你接下來好好扮演一個孫媳婦的角,暫時不要讓察覺到不妥。”
明若初知道這是他的驕傲使然,因為開口打斷了,就算他想說什麽也不會再繼續。
點點頭:“你也注意,不要讓擔心。”
說完徑直離開。
夜半睡得迷迷糊糊時,明若初覺到旁有人,但悉的氣息卻又讓覺得安全,昏昏沉沉的並未睜開眼眸。
等第二天醒來,邊還有餘溫,但沈淩赫已經不見了。
了個懶腰,又想到昨晚兩人的對話,異樣的緒在心頭浮起,很快又被拋之腦後。
和以往一樣,繼續在工作室畫設計稿。
累了就拿起手機刷刷微博,津津有味地看著八卦。
前段時間的熱搜風波漸漸平息,蘇淺語當了幾天頭烏也開始出來營業,不過依然有人在微博下罵是小三。
明若初看到時有些震驚,沒想到還有人會鍥而不舍地幫這個“正房”說話。
蘇淺語很快開了評論選,隻有自己的鐵或者關注的人才能互。
明若初嗤笑一聲往下瀏覽,卻看到了一個名字有些眼的賬戶和蘇淺語互。
那個賬戶名趙小姐漫遊記,給蘇淺語發了好幾條安的消息,而蘇淺語的回複是:“大師,謝謝你。”
明若初直覺不對,點進了這個趙小姐的賬戶。
趙小姐置頂的是一條九宮格,全都是黑白的設計線稿。
明若初放大了看,隻覺得有些眼,急忙登錄工作室的電腦找尋以前存放的資料,逐漸和ZC一個前員工的作品對應。
那些作品的署名是,趙櫻。
“趙櫻……”
明若初咀嚼著這個名字,一時間沒想起來是誰,直到中午和張一玫一起吃飯聊起這件事。
張一玫皺眉看,“趙櫻你都忘記了?之前抄襲,害得我們一整個獨立門店被關,當時鬧得還不小。”
說完又歎口氣:“不過也難怪,那是在Y國,而且我們很快理了。你當時已經在國當全職太太,估計是沒有怎麽注意。”
明若初這才模模糊糊想起,還有這麽一件事。
說來可惜,當初趙櫻也是ZC準備好好培養的新人。
可惜急功近利,事敗後不僅賠償一大筆錢,名聲也臭了。
“趙櫻後來還在這個圈子混?”
明若初想到蘇淺語稱呼趙櫻為大師,順口問了一句。
張一玫搖搖頭:“當然不,國我不知道,但國外是沒有人敢要的,抄襲的事一做背調就了解得清清楚楚,哪個品牌還敢再找。”
明若初喝了一口水,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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